沈瀟然止住腳步,那張俊美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在你心中,我便如此不堪嗎?”
“事實擺在面前,公子又何須解釋?”柳雨璃眉目清淺,冷聲道:“陶恒在中秋夜消失,后又落在公子手中。公子為達(dá)目的,不擇手段,還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來的?”
沈瀟然的心微微抽痛,自己早該想到會有這一天,不是嗎?
他別過頭去,恢復(fù)冷色,“姑娘不信我,說得再多也是白費口舌。
多說無益,信不信由你。”
柳雨璃自是不信沈瀟然所,他費盡心機把陶恒抓來,又怎會輕易放了他?
“星河,派人去三寶院一趟,瞧瞧先生是否安然無恙?”
最后的四個字她說得極重,態(tài)度顯而易見,倘若陶恒有個三長兩短,她絕不善罷甘休。
星河警惕地看了一眼沈瀟然,即刻前去安排。
沈瀟然看著眼前的聰慧女子,又想起幾年前那個扮豬吃虎的小姑娘。
她總是拿自己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深閨小姐當(dāng)由頭,背地里卻謀劃著天大的事算計著無數(shù)人的前程性命。
無論是皇家權(quán)貴,還是貪官污吏,誰沒在她手上栽過跟頭,吃過暗虧?
哪怕她把天捅出個簍子,仍是一副云淡風(fēng)輕,神情自若的模樣。
可笑的是,自己向來警覺敏銳,卻硬生生被她瞞天過海多年,不曾查出端倪。
當(dāng)初的小姑娘長大了,她終于可以撕下偽裝,堂堂正正地做自己,光明正大地展現(xiàn)才智謀略……
能做自己,真好。
柳雨璃被沈瀟然看得渾身不自在,“你看著我做什么?”
沈瀟然幽幽開口,“姑娘有所不知,我當(dāng)初把陶恒留作人質(zhì),為的就是今天。”
“此話怎講?”
“用陶恒做餌,見到姑娘。”沈瀟然凝視著柳雨璃的美眸,“我今日得償所愿,陶恒于我而,已經(jīng)沒有用處,所以就把他放了。”
“就這么簡單?”柳雨璃對他的話半信半疑。
“我知道姑娘重情重義,視陶恒為良師益友,看在姑娘的面子上,我也不忍傷他。”沈瀟然眸光平靜,殊不知他的內(nèi)心有多羨慕陶恒。
“但愿如你所說。”
“姑娘在意的人可真多,最在意的人應(yīng)該是楚王……”沈瀟然心中劃過一抹苦澀,“但在楚王心中,最在意的又會是什么呢?”
“你想說什么?”
“我想說的姑娘心中明了。姑娘不妨猜一猜,楚王究竟會選那把龍椅,還是姑娘?”沈瀟然不禁好奇,楚王該如何抉擇?
“昨夜果真是你布下的局。”柳雨璃眸光驟冷,“你助紂為虐,究竟是為了什么?”
“為了你。”沈瀟然不假思索,“我百般籌謀,先設(shè)計除掉四皇子,再嫁禍給三皇子,唆使蘭嬪害死三皇子,一個個除掉楚王稱帝路上的絆腳石,就是為了助你一臂之力,讓楚王登基為帝。”
“你瘋了。”柳雨璃難以置信。
“我沒瘋。”沈瀟然眼尾上揚,沉聲道:“我很清楚自己要什么,只不過是一個你罷了。待楚王登基,三宮六院,三千佳麗,你可愿重走程太后的老路?”
柳雨璃微微搖頭,“容楚并非先帝,而我亦不是程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