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慕嫣沒料到了這個地步,陶宴還是死咬著薄心不放。
她不由生出幾分慍意,語氣愈發(fā)不客氣了:“薄心并無偷竊之心,卻反遭同門構(gòu)陷,被無中生有的罪名關(guān)入天牢遭受毒打。如今已經(jīng)拿下了三個心術(shù)不正的門生,難道陶公子還想當(dāng)?shù)谒膫€不成!”
這話等于在敲打陶宴——如果繼續(xù)查下去,薄心給他投毒的案子極可能也另有蹊蹺!
陶宴果然慫了,眼中閃過一抹心虛,但是嘴巴仍然很硬:“本公子身正不怕影子斜,自然不怕深究。只是我不想跟這肖小之徒糾纏,壞了自己名聲。罷了,懶得再跟他計較!”
君慕嫣借勢給他留了點(diǎn)面子:“既然如此,陶公子請回吧。”
直到那三名門生被押去天牢,陶宴也灰溜溜地離開,廳堂里終于安靜了下來。
青蟬帶著侍女進(jìn)來,洗地拖地,并且把陶宴用過的茶盞也丟了去,同時嘴里咕噥著:“都是些什么玩意兒啊!搞得棲風(fēng)閣烏煙瘴氣!”
那三個門生誣陷薄心偷竊,估計查下去陶宴也不干凈。
這時大家都知道薄心是被冤枉的了!
君慕嫣緩和了神情和語氣,溫聲對薄心解釋道:“自從祖父閉關(guān),我心情郁悶,疏忽了對你的照顧,才讓你平白蒙受這么多不白之冤。真是對不住了。”
難怪前世薄心殺了三個門生,又把陶宴打成重傷,叛逃出了山海宗。
估計他被人冤枉,卻又無處申冤,才會惱恨成怒。
假如前世她對薄心多些關(guān)注和了解,也許他就不會……
可是就算薄心沒有黑化入魔,山海宗還有另一場劫難——樊漢秋和君明月!
“大小姐,你不必對我道歉……薄心不介意。”薄心哪怕原先心里真對她有些怨念,現(xiàn)在也完全煙消云散了。
他滿心都是守得云開見月明的歡喜,幾次忍不住偷偷看她。
雖然他不再怪她了,但是如果她因?yàn)槔⒕文軐λ靡稽c(diǎn),順便把他身上的蠱毒拔了,那當(dāng)然求之不得。
可他不能太貪心,她現(xiàn)在這樣,他已經(jīng)很知足了。
君慕嫣又道:“你現(xiàn)在身體還有傷,暫且去歇著吧。”
薄心想說自己的傷勢無礙,橫豎七天之內(nèi)都會痊愈。但他張了張嘴巴,到底沒敢忤逆她。
他將那只銀鐲戴上了左手腕,一瘸一拐地離開了。
等到薄心從自己的視線里消失,君慕嫣頓時虛脫。
她無力地癱坐在椅子里,久久沉思著……
*
君慕嫣重新被鎖回了暖榻上,魔尊晝夜不休地寵幸她。
金鏈叮當(dāng)輕響,如同某種助興的樂章。
幃幔翩飛,庭院深深,宮殿重重,仿佛永無止境。
朱兒在金籠里上竄下跳,而她又何嘗不是一只被鎖住的雀兒。
屬于她的天地僅剩下那一方暖榻……
從噩夢中驚醒,已是翌日清晨。
君慕嫣心臟狂跳了好一會兒才確定那只是場噩夢而已,她已經(jīng)逃離了那個囚籠,重生回到五年前。
如今的她是山海宗的少宗主,而魔尊還是個沒有靈力的纖弱少年。
只要一直將他放在自己的身邊嚴(yán)密監(jiān)督,他就沒有黑化入魔的機(jī)會,她亦不會再重蹈前世覆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