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慕嫣親自送煉藥師出去,到了外間,她又跟他討教了拔除噬心蠱的方法。
煉藥師將驅蠱之法寫在紙上,又將藥浴湯里加了幾味驅蠱的珍貴靈藥,一番計算下來,需要五六百靈石的花費。
君慕嫣眼睛都不眨,就讓侍婢照方抓藥,添加在藥浴湯里。
薄心仍然躺在里間的床榻上,但他聽覺敏銳,已經(jīng)將君慕嫣和煉藥師的對話聽在耳朵里了。
他聽到大小姐準備為自己拔蠱,而且她還慷慨地為他揮金如土,他更添了幾分甜蜜和喜悅。
君慕嫣重新回到寢室里間,見薄心正滿眼歡喜地看著自己,她不禁有些迷惑——這可憐的孩子在傻樂什么呢?該不會是受刺激過大傷到腦子了吧!
薄心意識到自己太過喜形于色,趕緊垂首斂眸,但是滲血般的耳朵尖又出賣了他的羞澀和歡喜。
在大小姐的面前,想做到淡漠冷情,對于他來說簡直太難了!
另一名侍婢去庫房里取來了紫云丹,君慕嫣一手托著丹藥,一手端著參茶,親自伺候薄心吃藥。
紫云丹通體籠罩著淡淡的紫氣瑞光,芬芳撲鼻,是難得的滋補靈藥。
薄心扭捏了一下,說:“薄心命賤,不必浪費這樣的好東西。”
“眾生平等,莫要妄自菲薄。”君慕嫣將紫云丹送入他的口中,又喂了他半盞參茶。
吃了紫云丹,薄心腹部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君慕嫣看得膽顫心驚,她感覺薄心是否斬斷靈根,對他似乎并沒有多大的影響。
“大小姐,我靈根已斷,是否可以繼續(xù)修行煉器和煉藥?”薄心仍然對自己“浪費”了一枚寶貴的紫云丹忐忑不安。“我想煉幾枚紫云丹還給大小姐。”
君慕嫣微怔,問道:“你既然自知靈根已斷,還能煉器和煉藥嗎?”
煉器師和煉藥師嚴格意義上仍然屬于武修,他們在煉化過程中需要運轉金丹釋放靈力,靈根已斷就等于絕了武修之路。
“可以的。”薄心堅定地答道:“不用靈力,我也能煉成。”
君慕嫣暫時對他充滿了愧疚,只要是不太過分的要求,她都會悉數(shù)滿足他:“那你每天去上一堂煉器課或者煉藥課,速去速回,其他的課業(yè)就不必再去了。”
她怕等君姣珠緩過來,又要帶著谷良、桑忠、牛遠三個敗類去學堂找薄心的麻煩。
“謝謝大小姐!”薄心表示心滿意足了。
君慕嫣的目光再次覷向少年,他額心的血色魔紋讓她有些觸目驚心。
回想前世魔尊的狠辣無情,想到他是如何大開殺戒將天羅門滅門,又是如何將山海宗踩在腳下,她就不寒而栗。
“大小姐,你冷嗎?”少年總是擔憂她畏寒,體貼地提醒道:“我給你做的暖爐,可以隨身帶著。”
君慕嫣不答,她再次伸手輕輕揩拭他額心的魔紋。可惜無論她怎么揩擦都不能讓他的魔紋淡化半分。
說來也奇怪,哪怕薄心的瞳色已恢復正常,但是他長出來的魔紋卻無法再隱藏回去了。
屈指算來,按照前世的時間,還有不到半年他就要黑化入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