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湘讓謹煙去買了一個新碗來,而后朝著那槐樹下走去。
槐樹葉積了厚厚一層,猶如黃毯子一般。
風吹過,幾片落葉在她面前打著旋落下。
二人打累了,一個繼續悠哉哉的躺著,一個捧著碎碗在幾步遠的地方生悶氣。
“你這人狗脾氣,活該當一輩子看大門的。”那乞丐憤憤不平的罵了一句。
嚴暮晃著二郎腿,“看大門好,看大門妙,看大門汪汪叫。”
“沒志氣!”
“你一個要飯的罵我沒志氣?”
“要飯的怎么了,我還想著有朝一日去宮里要飯呢。”
嚴暮哼了哼,“宮里的飯不好吃。”
“膩的不想吃了。”
“吹牛。”
乞丐是個有志氣且心胸寬廣的,唯一的缺點就是話多,他見嚴暮搭理他了,又想湊上去,但被他瞪了一眼。
“滾遠點!”
“這是我的地盤!”
“以后是我的了。”
“你不要臉!”
“你他娘有完沒完了!”
嚴暮氣得坐起身,一眼看到了走過來的柳云湘,眸光沉了沉。那乞丐也看到了,剛想上前討錢,發現碗碎了。
“你砸我飯碗,等于斷我生路!”
柳云湘走上前,從謹煙手里拿過那新碗,稍稍彎腰給了那乞丐。m.zx.
“老伯,這是賠你的碗。”
乞丐愣了一愣,“你是這小子什么人?”
柳云湘搖頭,“您拿好。”
乞丐看著嶄新的碗,嘆了口氣,“終究是新不如舊。”
謹煙無語,“這碗是新的,好的,怎么就不如你那舊碗了?”
“那舊碗跟了我十多年了,自是有感情的。”
柳云湘點頭,“但碎了就是碎了,您又打不過他。”
“倒是這個理兒。”
柳云湘讓謹煙又往碗里添了幾個銅板,“我再給您開個張,希望您有了這新碗以后財源廣進。”
乞丐樂了,“講究!”
他捧著碗起身,先回頭瞪了嚴暮一眼,走之前又對柳云湘道:“你這姑娘有禮貌,但還是別叫我老伯了。我剛二十八,還沒娶媳婦,年紀還小。”
“是……是么。”
看他頭上有華發,不過因為臉太臟,看不清面容,又佝僂著腰,很容易讓人誤會是五六十歲的老翁。
送走了那乞丐,柳云湘讓謹煙在遠處等著,她朝嚴暮走過去。
嚴暮先時看她眼神有些惱火,現在又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繼續癱在那兒。
“從京郊大營指揮使到守門將,嚴大人一直身居要職,盛京之安危還得仰賴你。”柳云湘淡淡笑道。
嚴暮瞇眼,“我怎么覺得這話是在諷刺我?”
“我跟府上的狗說,你一定要看好大門,這是諷刺嗎?”
“還真不是,老子就該當狗。”
“叫兩聲唄。”
“想聽?”
柳云湘挑眉,“叫得好,給你賞錢。”
嚴暮哼笑一聲,而后起身,一把將柳云湘摟到大槐樹背面,低頭先親了她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