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湘咬牙忍著疼,帶三人往山坡上走。
夜路難行,尤其狂風(fēng)暴雨之下,還帶著兩位老人家。
他們只能走一段歇一段,幾個人狼狽至極。
見那老夫人痛得臉色發(fā)紫,只怕要撐不住了,柳云湘將自己的披風(fēng)解開給她披上。
這披風(fēng)還是昨晚嚴(yán)暮給她的,內(nèi)里有一層牛皮,能夠防水也不保暖。
也不知是哪家的老祖宗,應(yīng)該是養(yǎng)尊處優(yōu)慣了,爬了一段就沒有力氣了,但讓柳云湘欽佩的是,老人家一句話沒吭,咬牙撐著。
老夫人看了她一眼,倒也沒有拒絕。
這時身后傳來咆哮聲,她們回頭看去,先前那禪院被沖下來的山洪一下卷走了。
“哎喲,多虧聽了這位夫人的話。”老嬤嬤拍著胸口道。
老夫人點頭,轉(zhuǎn)而握了握了柳云湘的手。
“你救了老身一命。”
柳云湘搖頭,“咱們繼續(xù)走吧,這里估計很快要淹過來了。”
她們攙扶著,等到天微亮,才終于到了那山坡上。
雨小了很多,四個人撐著那披風(fēng)擠在一起。
“夫人,您怎么了,臉色怎么這么差?”謹(jǐn)煙焦急的問道。
柳云湘皺緊眉頭,眼下她不知小腹疼得厲害,有下墜的感覺,手腳也開始僵硬起來,只怕白木要毒發(fā)了。
老夫人見她這般,忙摘下一側(cè)的耳墜,那圓潤的珍珠里面竟是空的,打開以后有一粒黑色的小藥丸。
她將藥丸放到柳云湘手心里,“服下它。”
“這是?”
“解毒丸。”
柳云湘搖頭,“我不能吃!”
“放心,傷不到你腹中胎兒,但也只能壓制毒素,不會徹底解毒。”老夫人道。
“您知道我懷孕了?”
老夫人一笑,“懷孕的婦人,我見多了,看一眼便知道。”
柳云湘抿嘴,她是不知道這老人家是怎么看一眼就知道的,但眼下這種情況,她也只能先信她的話。
當(dāng)下沒有猶豫,她服下了這粒藥丸。
而服下后不多久,身體涌出一股暖流,通向四肢,僵硬的癥狀很快緩解了,小腹的疼痛也慢慢緩解。
“夫人,您覺得怎么樣?”
柳云湘點頭,“感覺好多了,謝謝老人家。”
老夫人應(yīng)了一聲,看向山坡之下,紫云庵已經(jīng)被淹沒,變成了奔騰的河道。
“阿彌陀佛。”
柳云湘也看向山坡下,重重嘆了口氣。雨還在下,情況又這般嚴(yán)重,只怕需幾日,她們才能得救。
想到這兒,柳云湘忙看向謹(jǐn)煙,見她紅了眼睛,正看著包袱上一個大洞。
“夫人,怎么辦,只剩這一張大餅了。”
柳云湘揉了揉額頭,拿過那張餅分成四份,一人分了一份。
“車到山前必有路,咱們只要不放棄,一定能撐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