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五日,這天難得一個晴天,但隊伍卻停了下來,一直到天黑都沒有再動。
柳云湘正疑惑,這時一輛馬車從后面追來,趕車的竟然是乞丐。
馬車停到隊伍后面,子衿和謹煙分別抱著兩個孩子下車,曲墨染跟在后面下車。
乞丐走到柳云湘跟前,在她怒視下,干笑道:“那位下的命令,我也不敢不從啊。”
“娘!”
“娘!”
硯兒和行意看到她,在子衿和謹煙懷里興奮的撲騰著,伸手想要她抱。
看到兩個孩子,柳云湘也顧不得生氣了,上前一手抱起一個。左邊親親硯兒,右邊親親行意,然后兩個小家伙再一起親她。
柳云湘心里一酸,所有受過的苦難,所有的委屈,在這一刻突然就煙消云散了。
“行意想娘親。”行意拍著自己心口,小模樣還挺認真。
硯兒到底比行意小一點,說話不及她利索,但會有樣學樣,他也拍著心口,“想,呃,想娘親。”
“娘也想你們,好想好想。”
但一直忍著,以為只要熬幾天,等她去安州和他們匯合后,以后天南海北就自由了,再也不會分開。
現在,不大可能了。
果然嚴暮過來,一把將行意搶過去,先舉了一個高高,然后與行意大眼對小眼。
行意一下就認出來了,小嗓門立即亮了起來,“爹爹!”
一聲爹爹,讓嚴暮立即眉開眼笑,舉著小丫頭轉了好幾圈。
小丫頭興奮的一直叫,滿嘴都是爹爹。
柳云湘不由看向懷里的硯兒,小家伙一臉羨慕,而這份父愛本該是屬于他的,她不由心疼的親了親硯兒。
這一幕被嚴暮看到,他臉沉了沉,抱著行意就走了。
“你娘大概忘記誰是她親生的了。”
柳云湘想翻白眼,但忍住了,她沒忘記,但顯然不知道的人是你。
曲墨染走過來,拍了拍柳云湘肩膀,有些無奈道:“既然被他發現了,那憑咱們的本事,逃是逃不掉的。”
柳云湘跟著嘆了口氣,“再想辦法吧。”
這時硯兒看到了陸長安,嚷著要找:“爹爹!爹爹!”
柳云湘有些頭疼,但也只能抱著硯兒過去,而陸長安看到硯兒,像是一下有了力氣一般,扒著圍欄坐起來。
“硯兒!”
硯兒想讓陸長安抱,但隔著圍欄,這么都到不了懷里,小家伙委屈的都哭了。
陸長安一邊給硯兒擦眼淚一邊道:“爹爹不是說過,丈夫貴不撓。”
柳云湘笑,心想硯兒這么小,哪懂得這些,但出于意料,硯兒竟然真的擦掉眼淚不哭了。
硯兒想了一下,奶聲奶氣接道:“成敗何足論。”
柳云湘驚道:“你天天都跟他講這些?他能懂嗎?”
陸長安不好意思道:“只是抱著他的時候喜歡念書,有一次他竟然接了一句,我就想他其實是能懂的,然后才開始教他。”
柳云湘舉了舉硯兒,“硯兒真棒!”
硯兒得了表揚,笑得十分開心,還撲騰著小胳膊小腿。
嚴暮抱著女兒坐在馬上,聽到這笑聲,回頭看了一眼,氣得眼都紅了。再回頭看女兒,見小丫頭正認真的扯馬鬃毛。
“行意,你也爭氣點,爹教你功夫。會念詩有什么了不起的,回頭你給爹狠狠揍他。”
這邊笑得正開心的硯兒突然打了個噴嚏,這是來自親爹的恨意。
又過了十余日,終于回到了盛京。
陸長安身體好差不多了,但盡管京兆府一直要求放人,嚴暮還是將他關進了大理寺監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