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溪回過頭看他,搖搖頭。
攥在手里的手機又一次亮起來。
陸景肆出聲提醒,“有電話進來。”
她低頭看過去,緩緩抬起手機,點了接聽。
里頭傳來男人熟悉低啞的聲音,“溪溪,你去哪了。”
“去公司后,來看外公了。”她保持著平穩的聲線。
電話那頭的連承御沉默兩秒,“那你什么時候回家,或者來我這里。”
他是從什么時候變得會給她選擇,而不是強勢的給予呢?
陸景溪腦海里飛速閃過這個想法。
她細究不到源頭,只覺得現在的連承御,每個語氣都讓她心疼。
“去找你,在路上了。”
電話聊了幾句掛斷后,她說了醫院的位置。
陸景肆擰眉道,“身體不舒服?”
“連承御在住院。”
“他怎么了?”陸景肆單手握著方向盤,偏頭看向她。
此刻的陸景溪,和之前在陸覃山面前完全不一樣。
用現在很流行的詞講,有種破碎感。
她靠著椅背,捋了一把頭發,眼淚順著眼角眼尾噼里啪啦地滾落,“哥……他生病了,中了一種毒,他的人找不到解藥。”
陸景肆將車子靠邊停下。
“他可能快死了。”陸景溪捂著臉,可眼淚還是從手掌下方滴淌下來。
陸景肆抽了幾張紙遞過去,“國內外醫生都沒辦法嗎。”
她搖著頭,聲音含著濃重的鼻音,“我不知道該怎么辦,我心疼的要死了……”
情緒極盡崩潰時,她根本控制不住眼淚和哭聲。
陸景肆靜靜看著她被悲傷籠罩的身影,拿著紙巾替她擦掉眼淚,“那就聽醫生的話,配合治療,至于結果,交給天意。”
她抬起頭,通紅的眼睛直視著男人,“可我不信天意,天意要他死,我也不活了。”
陸景肆表情瞬間一凝,神色從未有過的嚴肅,“你在說什么傻話?”
陸景溪搖搖頭,“我沒說傻話……”
他視線轉向前方,不知道在看著哪里,“你就那么愛他?”
“我就是這么愛他。”她回答得異常干脆。
兩人長久的沉默后,陸景肆發動車子,將她送到醫院。
他提出去看連承御的時候,被她拒絕了。
站在醫院門口,清風吹拂面龐側面柔軟的發絲。
她目送車子匯進夜晚的車流內,視線無焦距地盯著那個位置。
抹掉眼尾掛著的淚水,神色上再看不出分毫剛剛車上的悲傷。
直到有腳步聲靠近,是熟悉的節奏,讓她回過頭,然后就被抱進熟悉的懷里。
“誰送你回來的。”連承御將下頜抵在她的肩上,低聲問。
“明知故問,你的人一直跟著我,我去哪都會匯報給你。”
醫院門口,相擁的兩人錯開身體,可他的手臂卻沒松開。
“不開心?那我以后只讓何歡跟著你。”
“都撤了吧,連勝斯死了,國內是安全的。”她語氣莫名冷淡。
連承御唇線繃直,牽著她的手往里走,“好。”
回到病房,秦蘇立刻送來晚飯,神色有些古怪局促,“嫂子,你勸御哥吃點東西吧。”
陸景溪擰眉看著他,“你是小孩嗎,吃飯還要人哄。”
連承御挑了挑眉,“你哥惹你生氣了?”
“我哥疼我還來不及。”她嘴上這么說著,還是拿起筷子,夾了一塊土豆喂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