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轉瞬結束,夏恒帶著陸景溪抵達政府接待中心時,已經有幾家醫藥企業負責人抵達。
夏恒找到朋友,介紹給陸景溪認識后,便聽從政府部門安排,乘坐專門大巴車去附近已有的種植基地進行考察。
有些路段是山路,車子顛簸嚴重,陸景溪罕見地出現了暈車癥狀。
中午吃飯是在一處農家院,這里無論雞鴨還是豬羊,都是放養,味道自然比飼料圈養的動物味道更佳鮮美。
陸景溪沒什么胃口,只吃了幾口,便回到車上休息。
她戴著眼罩,恍惚聽到有車子響動,停在旁邊的位置。
沒理會,繼續靠著椅背睡覺。
等到大家重新上車時,已經是一個小時后。
喧鬧聲讓她醒過來,但沒摘眼罩,還是靠著椅背裝睡。
她覺得自己生完孩子后,身體真的像煎餅里的薄脆,一碰就散,動不動就生病嬌氣得厲害。
車子發動后,車廂里汽油味倒灌。
山路顛簸,她捂著嘴,又有了想吐的跡象。
身側傳來淡淡的檀香氣,她愣了一瞬,隨后聽到塑料袋扯開的聲音。
“大師兄,我想……”
她扯下眼罩,往旁邊位置一看。
然而入目并非是夏恒的臉。
她盯著熟悉的輪廓,一瞬間以為自己沒睡醒,或者暈車暈迷糊了。
她怎么看到連承御了?
沒空細想,翻涌的嘔意,直接沖上嗓子眼。
她躬著腰,臉埋進男人手里撐著的塑料袋里。
胃里為數不多的食物,被她全都吐了出來。
眼淚瞬間從眼眶滴落,眼底映進熟悉的雙手。
這種痛苦的感覺,讓她知道,不是夢,夢沒那么真實。
所以坐在她旁邊,給她接嘔吐物的。
是連承御……
她撐著前座椅背直起腰,無措的模樣藏不住。
連承御冷俊的臉上沒有多余的表情。
他平靜地將塑料袋系好封口,朝前喊了聲,“停車。”
司機已經聽到后面的嘔吐聲,將車子靠邊停穩。
連承御從兜里抽出紙巾,給呆呆愣愣的女人擦了擦嘴角,低聲問,“自己走,我抱你。”
四周投來好奇的視線,讓她如坐針氈。
她扶著椅背起身,“自、自己走。”
雖然腿軟,雖然身上力氣被抽光了大半,雖然一時間弄不清現在什么情況。
但她不想被抱出去。
在場都是帝都藥企的大人物,誰不認識她們倆。
連承御讓出位置讓她先走,他后一步,拎起她的背包外衣和掉在座位上的淡紫色兔子眼罩,以及那個垃圾袋,護在身后離開。
山里空氣異常清新,陸景溪下車后,坐在路邊的石頭上平復心口的灼燒感。
連承御去后方跟著的車子里拿了蘇打水和紙巾過來,修長的手指擰開瓶蓋遞過去。
陸景溪仰著頭,順著他的手往上看,撞進他黑如夜空的眼睛。
她還處于他忽然出現的震驚之中。
他不是走了嗎?不是不回來了嗎?怎么跟變戲法似的忽然出現在偏僻的山里……
她慢半拍接過來,“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