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傍晚時分,青蟬和馮武終于帶著侍衛找過來了。
烈焰鳥飛在前面引路,歡快地撲扇著翅膀:“唳!”
“朱兒!”君慕嫣看到那只小小的身影,眼眶一熱。
烈焰鳥圍著她盤旋了一圈,落到了她的肩膀上,用小嘴巴親熱地蹭著她的下巴。
君慕嫣伸出纖指,輕輕地擼著烈焰鳥的小腦袋。
“大小姐!總算找到你了!”青蟬激動地沖上來,“撲嗵”跪倒在君慕嫣的面前,泣不成聲。
馮武也氣喘吁吁地趕過來,含著熱淚伏首跪地。
君慕嫣讓他倆起身,然后詢問山海宗的現況,以及景長老他們的處境。
“大小姐已經被掛上了誅邪榜,宗主……君敬業還把賞金提了一倍,鐵了心要取你的性命。景長老他們被撤了職,關押進了天牢,”青蟬擔憂地看著君慕嫣,聲音帶著哭腔:“山海宗已經回不去了!”
馮武用袖子擦了把淚,對君慕嫣說:“無論到什么地步,我們永遠效忠大小姐!大小姐去哪兒,我們就跟去哪兒!”
薄心邁前一步,擋在君慕嫣的前面,向兩人強調了一下自己今時不同往日的重要身份:“嫣兒的事情由我來處理,你倆只管聽令做事就行了。”
青蟬抬起頭,這才記起薄心的存在。
她多日積攢的煩躁和郁悶頓時就找到了宣泄口,沒好氣地斥道:“你以為你是誰啊!區區一個男寵而已,在我和馮統領面前裝什么正經主子!我倆聽令也是聽大小姐的命令,關你什么事?這里有你插嘴的份么……”
“青蟬!”君慕嫣忙喝止,蹙眉道:“不得無禮!”
這個丫頭真讓她頭疼。
雖說薄心跟魔尊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但前世今生青蟬對待他的態度并無二致——始終如一的討厭、排斥、抵觸!
她真擔心薄心哪天不痛快,又把青蟬給殺了。
“我與薄心已有婚約,他是我的正經未婚夫婿。所謂男寵不過是為了敷衍我父親,當不得真。”君慕嫣鄭重地認可了薄心道侶的身份,對青蟬和馮武鄭重宣布道:
“你倆見到薄心,都要行主仆之禮。若再有不敬的語舉止,就別再留在我身邊做事了,另投明主去吧!”
馮武當即躬身表態:“屬下謹記大小姐之命,不敢對薄心公子有絲毫不敬。”
青蟬抹著眼睛,委屈得快要哭出聲:“大小姐越來越寵信他,都不待見青蟬了……”
曾經她才是大小姐身邊的第一親信,薄心卻靠著一張漂亮臉蛋奪走了大小姐對自己的信任,她忿懣不甘。
君慕嫣氣笑了,無力地對她說:“我如今運衰勢微,你跟著我沒有什么前途,還總讓你受委屈,不如你去另擇明主吧!”
聽說主子要攆自己走,青蟬撲嗵跪倒在地,哭道:“青蟬生是大小姐的人,死是大小姐的鬼!如果大小姐執意攆我走,我就算當場抹了脖子,也絕不背叛主子!”
君慕嫣從未懷疑過青蟬的忠誠,可是她這脾氣實在讓人受不了。
她倆一起長大,名為主仆實為姊妹。
就因為她從未把青蟬當仆從,所以這丫頭才養成了副小姐的性子。
平時在棲風閣目無下塵就罷了,可是青蟬總針對薄心絕非好事。
君慕嫣攆她走,純粹是為了她好。
薄心入魔失控的時候,她都沒有把握是否能攔得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