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第一次聽,不知道為何,我的眼淚就在眼眶里打轉,心情酸澀無比。
我強忍著身體上的不適,想往病房里走,站在我前面的紀兆銘突然將我攔住,眼神中帶著幾分猶豫的說,“你做好思想準備。”
我看著他,心中更加沖動,一步走到前面,往病房里看。
只是一眼,我的眼淚就流了下來。
整個病房里,除了一個廁所,就是一張床,一個桌子。
也許是因為在頂層房頭的原因,整個房間里顯得格外的冷,我穿著外套,臉上都能感覺到一絲寒意。
床上坐著一個女人,那個女人穿著一套分不出顏色的病號服,病號服上衣的扣子敞開著。
里面什么也沒穿,露出兩個幾乎平坦的胸部。
她的身上沒有任何肉,蒼白皺巴的皮膚貼在骨頭上,胸前胸骨和一旁的琵琶骨紋理清晰可見。
似乎因為太冷,身上的皮膚都有些發紫。
臉上,更是瘦的厲害,只是一雙大大的眼睛還能看出,她曾經是個美人。
女人的頭發很長,至少有她的個子那么高,散落在床上各地。
雖然整個房間都臟的要命,可是一個床單卻相比之下非常的白。
上面,放著兩個洋娃娃。
兩個洋娃娃身上穿著非常漂亮的禮服,縱使過了這么久,也可以看出,應該是那種很高檔的洋娃娃。
女人枯瘦的手輪流拍著兩個洋娃娃,另一只手食指比在嘴邊,小聲說,“噓,別吵醒她們。”
我的心酸澀無比。
這就是我母親,我曾經幻想過無數次和我母親再見面時候的場景,可是,卻從來沒想過是這樣的。
我的眼淚簌簌落下。忍不住,脫下衣服走過去,想給謀蘭惜披上。
可是,我剛往前走了兩步,還沒到她身邊,謀蘭惜突然就推開我,“你別過來!你要干什么!”
她說著,一把抱住床上的兩個洋娃娃。
然后開始哄它們,“寶寶別哭,寶寶別哭,媽媽在,媽媽在,你們放心,媽媽會保護你們的,媽媽不會再讓別人搶走你們的。”
紀兆銘上前一把扶住我。
護士在后面說,“哎呀我看你是不要命了,精神病人,都是上一秒看起來是正常的,下一秒就會突然犯病,你永遠都不知道他們什么時候犯病。”
我扭頭,看見桌子上放著一個金屬盆,里面放著一個干的已經裂開的饅頭,還有一點點水煮白菜一樣的東西。
我不禁指著那個問,“她就吃這個?”
護士看我一眼,“可不是嘛,我們這收費便宜,能管一日三餐就不錯了。”她似乎是怕我埋怨,又說,“送進來的人,一開始可都知道我們這啥待遇,啥條件,依然決定送進來,就是沒打算要這一口人了。”
聽見這個我心寒無比。
我抬頭看紀兆銘,“我們把媽媽接走換個地方好不好。”
“好,我這就聯系。”紀兆銘點頭。
護士一聽我們要轉,“我先說好,轉院可以,錢可只能退一小部分,而且今天也辦不了退錢,會計沒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