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也很清楚,字跡是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皇帝介意的何止是字跡,而是從頭就有的蛛絲馬跡。
從遷宮到衣袍再是到這字跡,其實皇帝沒有將人打入冷宮,已是忍了又忍,算是寬容了。
他看得出來皇帝是不愿放人走的,只是這話是他自己說的,沒人給臺階下,故此現在就這么僵持著了。
裴琰墨似的濃眉染了一層黯淡:“嗯。”
福康公公與歸冥同時都對望了一眼,都等著下一步的計劃呢,因為這嫻婉儀是真的要走了。
福康公公小聲問:“那皇上,接下來是護送婉儀娘娘下江南了嗎?”
整個紫微宮的大殿里都充斥著蟬鳴聲,夏日白光襲來,刺耳的同時又覺刺耳,心底是更煩躁了。
裴琰起身走了出去,一路步行,走了許久許久,抬眼時居然是走到了海棠山房這處來。
福康公公與一眾侍衛,還有抬著御輦的宮人都在后邊遠遠的跟著,不敢走近了。
只見裴琰就立在門前,站了一會兒。
花吟罵人的聲音從庭院里傳了出來:“幾個嘴碎的人,再在我耳邊嚼舌根,看我不扯了你們的舌頭!”
有宮人說道:“我說的本來就沒錯,芝蘭姑姑對你本來就不好,你上次險些死在地牢里,還不是她害的嗎?”
花吟怒道:“我跟芝蘭之間的事情我自己清楚就行,她好不好我自己知道,用不著你來挑唆。”
另一位宮人道:“我看你就是脾氣大沒心眼,芝蘭姑姑是咱們這群人里心眼最多的人,你小心著吧你。”
花吟雙手叉腰,氣勢很足:
“婉儀娘娘說,對一個人的判斷不要從別人的嘴里出發,要從自己的眼睛,自己的心,還有自己的感受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