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臣妾母親隨身佩戴的鐲子,有江家親信從西邊趕回來悄悄潛入上林苑,將她的遺物交到臣妾手上的。
皇上莫要追究是誰給的好不好,他們已經走了。”她語聲沉沉的說著。
裴琰黑眸微閃:“遺物?”
江云嬈的眼淚有些包不住了,淚滴滾落:“嗯,臣妾的母親已經去世了。”
她饒是強忍平靜,沒有吵鬧,眸光沉沉里被悲傷與愧疚鋪滿。
裴琰身子定在原處,他現下不知道江云嬈的內心是如何想的,但江云嬈極為在意自己的母親,他是知道的。
霍克沙漠金礦那邊是死了一些人,但具體死了誰還并不清楚。
他冷峭的容顏,此刻寫滿了復雜的神色。
江云嬈苦笑一聲:“皇上倒也不用做出那樣的表情,臣妾已經接受這個事實了。”
裴琰沉默著,這時候上去安慰,怕是顯得有些令人嫌了。
可是他心中此刻卻絞痛起來,江云嬈的平靜像是一顆巨石投入深海,騰起巨浪來。
有時候一個人越是平靜,便越是說明事情已經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
他半晌才問出一句:“你是不是很恨朕?”
江云嬈鼻尖一股濃酸纏繞,聲色顫抖的道:“我恨我自己。”
裴琰這時才覺得,他跟江云嬈之間,完了。
他試圖挽回些什么,卻什么都挽回不了了。
人死了,便是不能回頭的結局。
他將玉筷放在了桌面上,黑眸沉沉盯著面前的菜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