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我在廊外瞧見錦兒了。”赫連珩在松紅林木宮凳落座。
茶香裊裊,氤氳水霧從壺口騰升。
紫漆描金山紋香幾上擺放著的那套茶具還是赫連珩送的。
“錦兒被我給寵壞了,當初真該聽兄長的話。”赫連婉蓉將倒好的茶遞了過去:“可惜現在后悔也來不及了。”
“皇后的心情我能明白。”赫連珩抬手接過茶杯,繾綣的茶葉在琥珀色的茶湯中舒展開,他喝了口茶,緩緩道:“此事急不得,成年的皇子中能與今兒一較高下的不多。”
“未成年的皇子陛下是不會考慮的,心智上位成熟,容易被人操控,陛下既要仰仗赫連家族為首的世家,也要提防,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赫連婉蓉心知肚明。
可她不解道:“但為什么偏偏提拔了惠王宋長青協助監國事宜,他是出了名的閑王,就算是為了掣肘制衡,也不至于選他啊,還有中立派的三皇子。”
赫連珩給她答疑解惑:“三皇子文不成武不就,且圍獵當日他也在場,陛下本就疑心錦兒與獵場風波有關,索性參與圍獵的皇子都不予重用,選個閑王來監國也只是權宜之計。”
“若只是權宜之計我何必擔憂思慮,可惠王分明野心勃勃,我派去靈隱寺請脈太醫前幾日傳來消息,從那廢棄的藥渣中查到了殘留的烏頭草,可見惠王母妃的病情并非偶然。”
赫連婉蓉壓低了聲音:“這烏頭草的藥效,兄長比我清楚,當初用在馮將軍身上,效果格外受用。”
“惠王不顯山不漏水的得了好處,高門士族本就對這個閑王頗為擁護,何況幼年時的惠王就常在太學以及內書堂混跡玩耍,如今看來怕是他未雨綢繆。”赫連珩冷哼了聲。
“那兄長可曾想到對策?”赫連婉蓉嘆息道:“這惠王連生母都利用,只怕瘋起來會招架不住,我懷疑這烏頭草是他故意讓我查到的,唯恐他是借此敲打當年謀害馮將軍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