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文人的固執(zhí),徐朗坐在風(fēng)口,卻只穿一身單薄的白衣,額頭上的傷被用紗布纏了起來,眼睛沒有聚焦,散在屋外白茫茫的雪地里,他與這屋內(nèi)熱鬧的畫面格格不入,有種遺世獨立的孤寂感。
聽說,他本是書院院長最看好的學(xué)子,有狀元之才,卻被權(quán)貴子弟栽贓嫁禍,帶著滿身的冤屈被逐出書院。
令他最痛苦的不是蒙受不白之冤,而是他最敬重的院長,明知他是冤枉的卻還是選擇將他趕走。
曾經(jīng)無數(shù)次渴望成為的人,突然露出獠牙,變得面目猙獰,信仰在頃刻間轟然倒塌,他以往所有因院長而建立起來的三觀也開始搖搖欲墜。
什么是對的,什么是錯的?
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他無法判斷,對一切都產(chǎn)生了懷疑。
正因如此,一個才華橫溢的學(xué)子才淪落到和乞丐同行的地步。
阿蓮挑了幾本書,放到書案前,沒有碰撞出任何動靜,而坐在旁邊的徐朗仿佛沒聽到一樣,阿蓮想了想,最終選擇什么都不說。
在阿蓮走了兩步后,徐朗溫潤的聲音響起:“既然有所求,還請早日說清楚,不然我們還不清你的人情了。”
“打探消息啊。”阿蓮回身笑道,“逸兒應(yīng)該跟你們說過吧?”
徐朗擰眉,難得地露出鋒芒來。
“這幾日的衣食住行,再加上藥費,少說也有上百兩了,你卻僅僅是要我們幫你打探消息,這筆買賣太虧。況且,你如果只是個普通商人,不需要培養(yǎng)人來幫你搜集情報。”
阿蓮都快要被惠王的暗衛(wèi)給蠢哭了,終于遇到一個聰明人,興奮得渾身血液似乎都在沸騰。
“那依你之見,我為何要如此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