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欲要將事情輕拿輕放,惠王忽感大難不死,立刻叩謝圣恩。
但官卻由不得如此。
一位須發皆白的御史,高聲質問:
“私采金礦、收受賄賂、侵吞撫恤金,皆是過錯,何來功績?怎敢厚顏談一句‘將功抵過’?今日惠王之罪已傳得人盡皆知,百姓不識字卻明是非,正堵在宮門之外,為那些保家衛國的將士鳴不平,亦為無數被剝削的同胞伸張正義!陛下當真要為了此子,混淆黑白,與天下為敵嗎?”
好一句“與天下為敵”!
如此嚴重的說辭,令滿朝文武皆倒吸一口涼氣。
文官心思雜,權衡良多,武將卻懶得去考慮利益得失,只覺得兔死狐悲,此刻有人先挑破此事,他們紛紛高聲表態。
“請陛下嚴懲惠王!”
堂內外半數武將聲如洪鐘,氣勢如虹。
惠王見狀,惱極了那位看似正直無私的御史。
別以為旁人不知道此人明面上剛正不阿,容不下任何不法之事,實際上他是個古板迂腐的老頭兒,對其他皇子極盡嚴苛,對太子則是百般維護。
倒不是說他對太子有多忠心,他忠心的僅僅是“儲君”這個身份。
今日宋長錦是太子,他便偏袒宋長安,明日宋長青成了太子,他就該換成偏袒宋長青了。
如此沒有立場之人,任何一個皇子都不會重用他,他卻偏偏認為自己是個不攀附權勢、不畏懼強權的清官,并以此為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