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著!昭昭是我祁家的人,不用你故作好心!”
祁長瑾字字咬著聲音,齒縫擠出的語調拼命強壓著怒氣。
符陵雙眸充血,望向祁昭昭的眼神柔情似水眨也不肯眨一下。
視如珍寶觸碰再無法回應自己的未婚妻,“昭昭?昭昭?祁昭昭……”
不知喊了多少下。
終于認清人命不在的現實。
他恨自己來得太晚,沒能看見她最后一面。
眼睫打在眼瞼蓋住欲要奪眶的淚珠,抬首一字一句瞪著寧顧行,“寧顧行,昭昭除去是祁家之人以外,還是我符陵的未婚妻!”
“永昌侯府貴為京都四大侯府之一,從不與江夏侯府一般與逆黨來往,更不與西寧侯府一樣謀逆不軌!”
“我永昌侯府自上而下對陛下莫敢不從,無一不俯首聽命,陛下不能這樣對我!”
“他再抬舉你,也要給我給永昌侯府一個交代!”
無論如何,祁昭昭的死都與裴瑰有關!
他要裴瑰給她賠命!
祁長瑾后知后覺,鷹隼視線掃了一圈在場所有人。
最后定睛在黃賢身上。
腦海不自覺回想黃賢反復交代他的話:
“今年無論發生什么,都要夾緊尾巴做人。”
“這樣……不怕明年成不了一品大員!”
所以,黃賢早就知道侍郎府今日會出事?
黃賢被盯得后背發麻,吞吞吐吐道,“祁大人,昭昭姑娘的事情,是意外。”
崇明帝想要試探云皎月究竟有無特殊的過人之處。
若有,自然是活不了的。
黃賢雙手揣在袖中,手指緊攥嘟囔了一句。
“不過,昭昭姑娘死得其所,起碼……上醫夫人能轉危為安了啊。”
祁長瑾閉眼沉重呼吸,微微仰頭,沒有錯過黃賢輕到不足以被其他人聽到的聲音。
先前被消耗得所剩無幾的耐心,再擠不出半點。
握拳骨節咯咯作響,捫心自問不惜代價,想殺寧顧行與裴瑰的心到達頂峰。
像猛獸見著食物微微偏了偏頭,暴戾眼神鎖喉似的盯緊寧顧行——
命運既規定了這對夫婦會活到最后,獲得最終的勝利。
卻沒規定他們可以不缺胳膊斷腿,五臟六腑具在的成為勝利者!
要當磨刀石,他認了!
只是……造物主厚愛的主角若不受盡折磨,又怎么配通向圓滿結局?
祁長瑾黑眸燃著隨時可以湮滅敵人的烈火,扯了扯嘴角。
“以命填命,古往今來是鐵律。”
“寧大人是想妻債夫還自己死?還是,親手了結自己的妻子?”
寧顧行緊緊握著裴瑰的手,自知理虧。
擋在女人身前強調,“祁長瑾!我夫人是受陛下旨意來此!”
自裴瑰踏入內院起至今,大多人不知道聽了多少次的旨意二字。
不由都在腹誹崇明帝待侍郎府的意思。
祁長瑾挑眉問向黃賢,“黃內侍?敢問陛下的旨意究竟是什么?”
“難道我家昭昭是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陛下才特地命寧夫人來此取昭昭的性命?”
黃賢舌頭打了結,欲又止。
自然不會將崇明帝想試探云皎月的事情說出口。
好在他們陛下是個人精,習慣了高枕無憂看人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