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今年內(nèi)織染局也下場了,段姑娘可知此事?”
段明曦心頭一跳,側(cè)頭看向太子,日光之下,眸光深深,看不出深淺。
周圍的人一下子安靜下來,顯然太子這話讓他們都有些驚訝,齊齊看向段明曦。
端王面色一凝,正要開口,就聽著明曦輕笑一聲,“太子殿下真是會開玩笑,臣女又怎么會知道內(nèi)織染局的事情?!?
“你養(yǎng)父不是在做內(nèi)織染局的生意?”太子又問。
這就有些咄咄逼人了,明曦之前那樣回答,就有翻篇的意思,但是太子窮追不舍,大有追根究底之意。
氣氛一下子又緊繃起來。
段明曦心想,自己跟太子果然有仇,上輩子自己也勉強算是簡介死在他手里,這輩子又對上了。
上輩子她困于后宅無反抗之力,這輩子可不會這么窩囊了。
“臣女的養(yǎng)父被人陷害家財幾乎散盡,內(nèi)織染局的徐大人見他血本無歸委實可憐,這才分他些生意,勉強活著罷了。”段明曦嘆息一聲,“我養(yǎng)父忙于生意,只怕沒時間做這些事情?!?
“所以,伯府船隊的人,是你從江城尋來的?”
項莊舞劍意在沛公,原來太子想要知道的是這個。
段明曦正要開口,端王微微側(cè)身看向太子,“太子殿下,曦曦是伯府的嫡長女,為府里出力也是應(yīng)該的。”
端王站在她身前,明曦就做出松口氣的小女子模樣,有些羞怯的躲在他的身后,仿佛方才與太子語見對峙的不是她。
晉王妃深深地看了段明曦一眼,當(dāng)初婉怡跟她說段明曦如何,她還不曾放在心上,今日一看,卻是自己大意了。
太子如此咄咄逼人,必有其深意。
那么,段明曦身上有什么,是太子想要的?
瑞王妃眼尾的余光掃過晉王妃,嘴角一閃而過嘲諷的笑容。
齊王有些驚訝的看著自己這個四哥,就沒想到他這么護(hù)著段明曦。
一見鐘情的威力有這么大?
端王是他們兄弟中性子最嚴(yán)肅最冷淡的一個,平常也極少摻和他們之間的事情,沒想到為了段明曦幾次三番與太子對上。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他又看向段明曦,人長得確實花容月貌,京城美人多了,段明曦不過是其中之一而已。
論家世,定遠(yuǎn)伯府已經(jīng)淪為三流勛貴,若不是有老伯爺撐著,只怕早就查無此人了。
再說,段明曦自幼被拐,又是在商戶家長大,就這一點,以后端王想要爭儲君之位,怕是得先休妻才成。
未來的皇后,總不能是商戶家長大的。
如果說段明曦有什么長處,那就是認(rèn)回來后救了幾個人,但是這種救人的恩情,用一次少一次,又不能當(dāng)飯吃。
齊王又看了端王一眼,太子搶段明曦為太子側(cè)妃還能理解,端王娶她為妻,就很令人驚訝。
現(xiàn)在又這么護(hù)著,嘖,他這冷清嚴(yán)肅的四哥,居然也有為美人折腰的一天,真是想不到。
徐南熙心里跳的厲害,掌心隱隱有汗珠冒出來,可她面上也不能露怯,站在明曦身邊算是給她壯膽。
鼓聲越來越激烈,隨著最后一聲落下,各府的船只如離弦的箭猛地竄出。
兩岸百姓加油吶喊聲,與密集的鼓點遙相呼應(yīng),簡直是聲勢震天,震耳欲聾。
望臺上的人也有些緊張起來,雖然人人嘴上不在意,但是心中怎么會真的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