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福安拖長腔調唱喏,宣讀圣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江夫人妙手仁心、有華佗在世之風范,特賜御筆親題‘妙手仁心’匾額一方,并賞黃金百兩,綢緞二十匹,以示嘉獎。欽此!”
葉蘭舟連忙謝恩接旨:“民婦領旨謝恩,吾皇萬歲?!?
也不知道合不合規矩,反正電視里都是這樣演的。
王福安笑瞇瞇道:“哎呦,江夫人乃是皇上欽封神醫,可再不是民婦啦!您如今是有誥封在身的,可以見官不跪。夫人快快請起!”
一個小太監手捧朱漆木盤,上頭蓋著紅布,再往后是捧著綾羅綢緞的太監,浩浩蕩蕩跟了一長串。
王福安掀開紅布,朝葉蘭舟笑了笑。
木盤上放著十個金錠子,小巧玲瓏,璀璨耀眼。
葉蘭舟拿起一個金錠子塞給王福安:“公公辛苦,請公公吃茶?!?
“哎呦喂,使不得,使不得。”王福安推辭了下。
葉蘭舟笑笑:“往后還請公公多多照應。”
王福安這才收下金錠子,笑道:“江夫人醫術高明,為人寬厚,必將前途無量,咱家可要請江夫人提攜才是?!?
“公公折煞我了?!?
客套了幾句,王福安派人將禮物送進去,帶著太監侍衛走了。
青龍大街上住著的都是些富商,也有些品級不高的官員,出來看熱鬧的人不少,遠遠地站著,議論紛紛。
葉蘭舟心里雪亮,雖然皇上沒有明說,但賜她“妙手仁心”匾額,便是默許她隨軍出征。
葉蘭舟朝著大家吩咐道:“招財進寶,快去買些煙花爆竹、糕餅點心來。
黃連綠荷,快去灑掃庭院,其余人等服侍少爺小姐們沐浴更衣。
大牛,你去將三郎接回來,待拜祭過老爺,便將御賜匾額掛上。”
大家伙兒滿臉喜氣,應聲而去,有條不紊地忙碌開來。
正午時分,一切準備就緒,燃放煙花爆竹,懸掛御賜牌匾。
四鄰八舍都來看熱鬧,紛紛道賀,家丁丫鬟給大家分發糕餅點心。
葉蘭舟給家丁丫鬟們都打賞了銀子,按著中秋的賞賜翻了一倍。
闔府喜氣洋洋,人人笑逐顏開。
唯獨顧長淮和大郎,眉眼沉凝,半分笑意也沒有。
葉蘭舟本來不想那么早說出來,現在也不得不說了。
把他倆叫到書房,葉蘭舟開門見山地道:“宣武侯即將出征北境,收服青遼十三州。”
大郎神情一喜:“真的???太好了!咱們東黎受了這許多年窩囊氣,如今終于可以一雪前恥,揚眉吐氣!”
顧長淮的神色卻更加凝重,聲音發冷:“蘭舟,我斷不會同意你去北境!”
大郎驚愕地問:“幺叔,您這話是什么意思?我娘她……”
葉蘭舟聳了聳肩,兩手一攤:“你不答應也沒用,皇上已經答應了?!?
“你!你說什么?!”顧長淮震驚地望著她,“皇上怎么會知道?”
大郎急得要命,扯著葉蘭舟的手臂搖了好幾下。
“娘,您要去北境?那可不行!北境即將開戰,您怎么能去呢?太危險了!”
顧長淮死死地盯住葉蘭舟的眸子,冷然質問:“你向宣武侯說了?”
葉蘭舟點點頭:“宣武侯大病初愈,吃不消征戰勞苦。
然而北境之事,不可再作耽擱。
他要上戰場,我便自告奮勇,隨軍出征,替他調理身體。
昨日宣武侯進宮面圣,皇上答應了,不然不會如此嘉許。”
顧長淮愣住了,臉色鐵青,滿眼怒火。
大郎急得眼圈發紅,聲音顫抖,帶著哭腔。
“娘!您怎么能去那種地方?那可是……那可是要命的地方??!”
葉蘭舟摩挲著他的發頂,這孩子已經同她一般高了,她近來鮮少對他有如此親昵的舉動。
“大郎,你信不信我?”
大郎咬著嘴唇不說話。
每次娘問信不信她,就是要去冒險。
他再也不想聽見這個問題了!
“顧長淮,我會帶你同去,你若怕我死在北境,便……”
大郎猛的抬手捂住葉蘭舟的嘴,眼淚滾滾而下,哽咽不已。
“娘,您不許胡說!您不會有事的!”
葉蘭舟笑著拿開他的手:“你都說我不會有事了,那你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