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北燕使者求見。
正廳里,彭連英端坐主位,麾下幾名將領(lǐng)分坐兩旁,嚴陣以待。
使者行禮后,提出要求東黎放回燕沖。
“我奉大將軍之令,前來與爾等協(xié)商。
大將軍愿以牛千頭、馬千匹,換回我國十三皇子殿下。”
遠哥兒呵的一聲笑了:“你們家皇帝老兒最寵愛的兒子,就值區(qū)區(qū)兩千頭牲畜啊?”
使者的臉頓時漲得通紅,破口大罵:“黃口小兒,羞得胡亂語冒犯我家皇子殿下!”
遠哥兒挺了挺胸膛,搖頭晃腦,又驕傲又狂妄,十分欠揍。
“就是我這個黃口小兒,把你家皇子殿下抓來的,哈哈,沒想到吧?”
使者氣得直喘粗氣,瞪著彭連英,厲聲喝道:“彭元帥,我奉大將軍之令前來談判,你為何縱容豎子羞辱我?”
遠哥兒嘴皮子利索,脫口就懟:“大將軍很了不起嗎?我可是奉我國皇帝陛下的御令,前來打你們北燕賊人呢!”
使者氣得跺腳,須發(fā)皆張,當(dāng)啷一聲就將彎刀拔了出來。
七八名將領(lǐng)齊刷刷站起身,拔刀的拔刀,挺槍的挺槍。
張虎板斧一掄,斷喝道:“元帥面前,豈容你放肆!”
使者噎了噎,眼珠子滴溜溜轉(zhuǎn)了一圈,默默地將彎刀收回鞘里。
彭連英這才擺了擺手,示意遠哥兒退下,冷冷地道:“想要回十三皇子,那就拿洪州、云州、滄州三城,以及青遼十三州來換!”
使者冷聲道:“做夢!”
彭連英哼笑了聲,不再開口。
遠哥兒瞧了他一眼,心領(lǐng)神會,笑嘻嘻地道:“那就沒什么好談的了。
北燕掠我城池,欺我百姓,這筆賬,我東黎必然要連本帶利討回來!
既然你們沒誠意和談,那咱們就繼續(xù)打唄,反正我們有糧草,有兵馬,還有你們家皇子當(dāng)盾牌。
趕明兒個上了戰(zhàn)場,就把你們家皇子掛旗桿上放風(fēng)箏,可好玩了。”
“你你你!”使者氣得直哆嗦,“兩軍戰(zhàn)場何等肅穆,彭元帥竟由得此子放肆,如此治軍,實在令人大開眼界。”
遠哥兒哈哈大笑:“祖父,此人啰嗦至極,著實聒噪,要不砍了吧!
反正北燕不肯投降,咱們就一直打到他們國都去,也不在乎多砍一個使者了。”
彭連英輕描淡寫地道:“兩國交鋒,不斬來使,這是規(guī)矩。”
遠哥兒挑挑眉,笑嘻嘻的,沒接話。
他還小,插科打諢無傷大雅,卻能羞辱北燕使者,在無形中給他施加壓力。
北燕使者一看彭連英的態(tài)度,心頓時涼了半截,咬了咬牙,說道:“只要能放我國十三皇子殿下回來,我國愿將贖金翻倍。”
徐世海冷哼一聲,譏笑道:“東黎泱泱大國,不差那點子畜生。爾等蠻夷想拿畜生換皇子,做夢!”
三兩語,便將北燕皇子與畜生畫了等號。
北燕使者氣得又想拔刀,但看看一個個威武雄壯、氣勢洶洶的將領(lǐng),只能咬牙切齒地撂下狠話。
“爾等既然如此不知死活,硬要以卵擊石,那便走著瞧!”
使者揣著一肚子氣走了,遠哥兒故意放聲大笑,要多囂張有多囂張。
彭連英溫聲道:“遠哥兒,你師祖受著傷,你快去小心伺候著。”
遠哥兒應(yīng)了一聲,快步走了。
他前腳走,顧長淮后腳跟上。
西跨院交給誰把守他都不放心,還得親自守著才好。
子時末,果然有了動靜。
北燕殺手前來營救燕沖,但還沒接近上院,就被斬殺殆盡。
黎明前又來了兩撥人,一撥沖向上院,一撥沖向西跨院。
十八鐵騎全部喪命,這回派來的殺手戰(zhàn)斗力弱了好幾個檔次,純屬送人頭。
第三撥殺手剛被格殺,彭連英便下令進攻。
一支響箭騰空而起,在半空中爆開,光華璀璨,聲音尖銳。
統(tǒng)兵的是徐世海,當(dāng)即下令沖鋒。
彭連英在城樓上觀戰(zhàn),黎沐跟在他身邊,拿出望遠鏡,觀看戰(zhàn)場情形。
這是他昨晚上就巴巴地去問葉蘭舟借來的,此刻看得津津有味,愛不釋手。
看了一會兒,黎沐就把望遠鏡交給彭連英,讓他觀看戰(zhàn)局,以便隨時調(diào)動三軍。
果然不出葉蘭舟所料,這一戰(zhàn)北燕萎靡不振,完全沒了平素鐵騎稱霸草原的威風(fēng),被東黎打了個落花流水,大敗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