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布行,葉蘭舟選了三匹棉布,福嫂子看得直牙疼,那得六百文吶!
“嗨,嫂子,錢是賺出來的,不是省出來的。”
福嫂子瞬間被說服,大手一揮,也要了一整匹布。
回去的路上,看見有賣雞苗鴨苗鵝苗的,葉蘭舟又買了二十只雞苗、十只鴨苗、五只鵝苗,以及兩袋麩皮當飼料。
福嫂子這回倒是點頭贊許:“這才是過日子的。”
“福嫂子,你去叫大福哥把車拉來,把東西裝上。”
“那你在這兒等我,可別亂跑。”
葉蘭舟點點頭,就近找了個茶水攤,點上一壺茶坐著等。
不一會兒,葉大福兩口子就拉著板車過來了,把東西裝上車。
“大福哥,福嫂子,來喝口茶歇歇腳。”
兩口子還沒端起茶杯,就聽“咣當”一聲,一把大刀砸在桌面上。
葉蘭舟差點嗆著,惱怒地看過去,原來是上次抓她的刀疤臉。
“怎么又是你?”葉蘭舟一臉黑線。
刀疤臉蒲扇般的大手一揮,拎小雞似的將葉蘭舟提起來,大嘴一咧,樂了。
“可找著你了!”
“找我干嘛?”葉蘭舟擰著眉頭,橫他一眼,“看病啊?”
她前世是個呼風喚雨的大人物,心情不爽的時候,說話難免有些沖。
葉大福兩口子哪兒見過這么兇橫的人,嚇得腿肚子直打哆嗦,臉上血色褪得一干二凈。
刀疤臉嚷道:“快,快跟我走。”
葉蘭舟弱不禁風,哪兒經得起他大力拉扯?
“哎!你松手!我自己會走!”葉蘭舟黑著臉,用力掰刀疤臉的手。
刀疤臉揚了揚大刀,齜著一嘴黃牙示威。
葉蘭舟悻悻地撇撇嘴,只能認慫。
前世再如何風光無限,那畢竟都過去了。
現在她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寡婦,剛滿十五歲,還是個半大孩子,跟男人拼力氣,那就是自討苦吃。
葉大福和福嫂子見葉蘭舟跟著刀疤臉走,完全沒了主心骨,哆哆嗦嗦地趕著牛車跟著。
三拐兩拐,拐進一條小巷子。
盡頭是一個破敗的小院,雜草長得老高,一看就知道荒廢多時了。bgee.
一進小院,葉蘭舟就敏銳地聞到空氣中飄著一股子濃重的藥味,摻雜著似有若無的血腥氣。
進門一看,她脫口驚呼:“好家伙!”
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好幾個大漢,缺胳膊的,斷腿的,還有個瞎了一只眼的,老大一個血洞,可嚇人了。
福嫂子“嗷”的一嗓子尖叫,當場禿嚕下去。
葉大福哆哆嗦嗦,抖得跟篩糠似的,雞皮疙瘩蹭的一下竄遍全身,冷汗濕透內衫。
葉蘭舟太陽穴好一陣突突,嘖嘖連聲:“這都傷成什么樣了,怎么不早點請大夫?”
刀疤臉一臉窘迫,搓著手說:“鎮上的大夫不中用,治死了兩個兄弟。姑娘,我找你好久了,你快救救他們吧!”
葉蘭舟顧不得多問,蹲下身子檢查傷勢。
“你去拿些干凈的棉布來,還要紙筆,一會兒我開好方子,你去買藥。”
“大福哥,你把福嫂子叫醒,過來幫忙。”
兩人各忙各的去。
葉蘭舟粗略地檢查一遍,都是外傷感染,有兩個已經休克了,距離鬼門關只有一步之遙。
嘖,這得虧是遇見了她。
要不然,地上躺著的有一個算一個,誰都別想跑。
福嫂子醒了,哆哆嗦嗦地過來幫忙。
葉蘭舟讓她把傷者的衣服解開,重新清理傷口,擠出膿液,然后消毒,縫合,包扎。
初步處理過后,葉蘭舟累得滿頭大汗,坐在地上直喘粗氣。
刀疤臉猶疑不定地問:“這樣就行了?”
葉蘭舟開好藥方,交給刀疤臉,吩咐他去買藥熬藥。
“你們都出去吧,剩下的我一個人來就行。”
刀疤臉有些遲疑。
葉蘭舟不耐煩地催道:“祖傳秘術,不可輕易示人。你再不去買藥,耽擱時候,你的伙伴死了,我可不負責。”
刀疤臉這才離開。
葉蘭舟讓葉大福和福嫂子去燒些熱水,她趁機給幾個傷者輸液治療。
做好這些,她走出房間,把門關上,坐在廊檐下,托著下巴發呆。
這個時代的醫療技術太落后,單憑一些草藥,很多絕癥都沒辦法治療。
要是能用現代化的儀器設備,那就好了!
葉大福端著一大盆熱水,福嫂子顫聲問:“蘭舟,接下來咋辦?”
葉蘭舟洗干凈手臉,嘆了口長氣。
“也不知道這幫人是干什么的,但愿不是強盜,不然麻煩可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