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回到正廳,宣武侯夫人已經擦干眼淚,穩定了情緒。
“錦書已同我說過,若非江夫人救治,她早已一病不起,再不能與我母女團聚。江夫人,老身在此謝過了。”
“夫人折煞我了,此前我并不知道我府中的魯嬤嬤竟是侯府千金,還請夫人恕罪。”
“你何罪之有?你且安心,老身不是是非不分、昏聵刁蠻之輩。你救治小女、照拂他們母子之恩,老身記得,侯府也不會忘的。”
葉蘭舟心里一定,魯嬤嬤和大牛都是忠厚良善之輩,不會翻臉不認人的。
有他們求情,想來宣武侯府也不會太過為難她。
“江夫人,我聽錦書說,你醫術高明,可為我家侯爺治病,是真的么?”
葉蘭舟也不謙虛,直道:“我并未瞧見侯爺,不知侯爺的病癥如何,不敢說能不能治得好,需得親眼瞧見,才好判斷。”
“今日天色已晚,明日一早,侯府來人請江夫人過府,為我家侯爺診脈,江夫人可還方便?”
宣武侯夫人辭挺客氣,葉蘭舟點了點頭,應承下來。
“能為侯爺診脈,乃是我的榮幸。”
魯嬤嬤——彭錦書攙扶著老邁的母親,溫道:“娘,天色不早了,您回吧。”
宣武侯夫人又濕了眼眶,拍拍彭錦書的手,緩步而出。
大牛亦步亦趨地跟著,母子倆將宣武侯夫人送上馬車,直到馬車拐過街角不見了,他倆才回去向葉蘭舟復命。
“咦!你們怎么回來了?沒跟著宣武侯夫人一同去侯府?”
葉蘭舟驚詫不已,母女重逢,不是應該有說不完的話么?
況且這母子倆一個是宣武侯府的二小姐,一個是侯爺的外孫,哪能留在江府繼續當傭人?
彭錦書苦澀地笑了笑:“我早已是亡故之人,如何能重回侯府?”
葉蘭舟一愣,眉眼低落下來。
也是,彭錦書同家仆私奔,敗壞門風,早在二十年前,侯府已經對外宣稱她暴斃。
如今她攜子歸來,若是以二小姐的身份入侯府,難免引人閑話。
可要是以其他身份入府,則名不正不順。
彭錦書一看葉蘭舟表情凝重,不由得急了。
“夫人,您該不會是不想要我們娘倆了吧?”
“怎么會?”葉蘭舟強笑,她哪兒是不想要,她是要不起啊!
一個是侯府千金,一個是侯爺外孫,留下他倆當傭人,無異于找死。
可要是留下當主子,那如何對外交代?
頭大,這簡直就是兩個燙手山芋啊!
彭錦書打量著葉蘭舟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道:“夫人不必多心,只當沒這回事便可,我們母子依然是府中的管事嬤嬤、大少爺的貼身小廝。”m.bgee.
葉蘭舟嘴角抽了抽:“呵呵。”
整整一晚上,葉蘭舟都沒睡著。
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