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宣武侯府,二郎徑直去練武場找三郎,黎沐和葉蘭舟去見宣武侯。
宣武侯正在看北境輿圖,見黎沐來了,連忙行禮。
“元帥不必多禮,快快請起?!崩桡鍙澫律碜樱p手扶起宣武侯。
論國法,黎沐是皇子,宣武侯是臣子,宣武侯應當向黎沐行禮跪拜。
但論起軍法,宣武侯是統帥三軍的元帥,黎沐隨軍出征,必須聽從元帥號令,服從軍法。
敕封元帥的旨意已于昨日早朝之時下達,軍隊調動的旨意傳往各地駐軍,大軍即刻往北境匯集。
要不了幾天,宣武侯就該離京,奔赴邊地了。
黎沐主動說道:“本王已向父皇請旨隨軍出征,元帥想必已經知道了?!?
宣武侯眉頭一皺,臉色凝重。
瞧那表情,分明寫滿反對,卻并沒開口。
葉蘭舟看了眼宣武侯,兩人都在對方眼里看到了擔憂與郁悶。
黎沐問道:“出征在即,本王來問問元帥,若有什么需要本王做的,元帥盡管吩咐?!?
宣武侯擰著眉頭,搖了搖頭,沒吱聲。
這位爺最需要做的,就是老老實實待在京城,別往戰場上跑。
葉蘭舟打破尷尬,說道:“侯爺,我打算帶兩個人去保護我,一是護院顧長淮,二是大牛。
大牛那孩子常來侯府送藥,您是見過的?!?
宣武侯瞇著眼睛想了想,點頭應允:“瞧著是個忠厚老實的,你且帶著吧?!?
黎沐一聽,連忙說道:“本王可向父皇請旨,帶一批大內高手,全力守護你的安全,蘭舟大可放心。”
葉蘭舟咧了咧嘴:“謝王爺美意,那倒不必。
皇室安危要緊,蘭舟不敢占用皇室守衛力量。”
黎沐見她容色肅穆,不禁又是一陣失落。
葉蘭舟起身告辭:“王爺、侯爺,二位慢聊,我瞧瞧三郎去。稍后我與二郎直接回府,便不來向侯爺拜別了。”
黎沐想跟過去,又莫名的提不起來勁,眼睜睜地瞧著她出了門。
半晌,他才懶洋洋地向宣武侯辭行。
葉蘭舟去練武場轉了一圈,發現孩子們罕見的沒打架,而是站成品字形練槍。
葉蘭舟看了一會兒,三個孩子練完,放下槍朝她走來。
“娘,遠哥兒要隨侯爺去打仗了,您給他多準備些救命良藥,一定要讓他安然無恙地回來!”
三郎紅著眼睛,小手扯著葉蘭舟的衣袖央求。
葉蘭舟心口一顫,錯愕地看向彭向遠:“遠哥兒,你也要去?”
少年稚氣未脫的臉上滿是英勇無畏,腰桿子挺得筆直,驕傲地點頭。
“我長大了,可以隨祖父出征了!”
葉蘭舟張了張嘴,心口梗得慌,說不出話來。
半晌,她拍了拍遠哥兒的肩膀,豎了個大拇指,贊道:“好孩子,好樣兒的!”
彭向遠比葉蘭舟高出一大截,被她拍著肩膀夸贊“好孩子”,臉刷的漲紅了。
前哥兒昂著小腦袋,一臉羨慕:“祖父說我還小,要再過兩年才許我隨軍出征。
大哥,你到了北境,可要大展神威,把北燕那群狼子野心的東西趕出去,打他們個屁滾尿流!”
“我會的!我要讓北燕見識見識咱們彭家軍的厲害,看他們還敢不敢興風作浪!”
葉蘭舟怔怔地瞧著這股子少年熱血,無知無畏,可笑又可敬、可嘆。
宣武侯三個兒子戰死了兩個,如今又要將小小年紀的孫子送去戰場。
作為軍人,她敬佩萬分;可是作為母親,她心疼不已。
一直回到江府,葉蘭舟心里都沉甸甸的。
現在大郎和二郎都知道她要去北境,三郎還不知道。
遠哥兒要去北境,三郎都那樣難過,放下成見求她備藥。
要是三郎知道她也要去,不知道得多難受呢。
下午,葉蘭舟打發二郎去太醫院盯著他們準備藥材,她正要進空間制藥,顧長淮來了。
“蘭舟,出征在即,你該盡量多抽時間出來練習輕功暗器。”
輕功逃命,暗器防身,這兩樣是保命的絕招。
葉蘭舟點點頭,跟隨顧長淮練習了半天。
“蘭舟,我想傳你穆家槍。
你天資聰穎,拳腳功夫又好,三兩個月間,雖未必能將槍法練到多高的境界,總歸也是一項防身的本領?!?
葉蘭舟皺了皺眉頭,遲疑片刻,問道:“這種家傳絕技,一般都有規矩,比方說傳男不傳女,傳內不傳外。
你已經教我冰心訣,再教我穆家槍,會不會壞了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