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武侯的隊伍,每天只在子時、丑時、寅時原地休息,卯時初便要繼續趕路。
他們沒有替換的馬匹,不能縱馬疾馳,只能不停地緩速前行。
夜間休息時,彭連英將馬車讓了出來,讓葉蘭舟進車里休息。
“元帥,您是三軍統帥,如何能讓您露宿,我卻占著您的馬車?”葉蘭舟連連推辭。
“你是女子,不便與男子共同宿營,你去車里睡。”
葉蘭舟一想也是,她如果與大家一共宿營,人多眼雜,很多事情都不方便。
若是進了馬車,簾子一拉,就可以進入空間繼續制備藥物,于是便不再推辭。
每日十二個時辰,要花去大約八個時辰趕路,由于不需要作戰,沿途可以在城鎮補充干糧草料,行軍速度大大增加,一晝夜大約能走一百五十里。
從京城到北境駐軍之地,有三千余里,全速前進,且天晴無雨,沒有山川大河,無需繞路的情況下,需要二十多天。
如今才剛剛走了十天,而前線戰事吃緊,徐世海節節敗退,不停地向朝廷上書,請求增援。
彭連英收到的八百里加急戰報是三天前的,說是云州淪陷,徐世海率殘部退守滄州。
彭連英急得兩眼通紅,雙手顫抖,不停地催促快走。
可馬匹已經長途行走多天,根本快不起來。
手下老將方達無奈長嘆:“元帥,不能再快了!
否則馬累死了,咱們如何去前線?”
彭連英撫掌大嘆:“這般慢吞吞的,即便到了前線又能如何?
北燕都打到家門口了!
再耽誤下去,不知還要淪陷多少座城池!”
葉蘭舟前世從軍數十年,軍情如此緊急,她也坐不住了。
她沉思片刻,皺著眉頭道:“元帥,我有一計,三四日便能抵達北境,只是太過冒險……”
“快說!快說!”彭連英一聽葉蘭舟有主意,連聲催促。
空間里共有五匹良駒,全速趕路,一晝夜五百里不在話下。
只是如此一來,就要撇下大部隊獨自行動,危險性大大增加。
萬一北燕有細作混進來,埋伏在必經之路搞突然襲擊,他們沒有護衛隨行保護,搞不好就要涼涼。
“我的馬腳程快,侯爺換上我的馬,咱們全速趕路,可大大縮短時間。”
彭連英對于葉蘭舟的馬有多快,并沒有概念,愁眉不展地道:“馬腳程再快,三四日也不可能跑一兩千里。蘭舟,此法不可行。”
“可不可行,總要試過才知道。”
夜間宿營時,馬匹全都匯集在一處,由專人看管。
葉蘭舟走到沒人處,從空間里牽出另外兩匹馬,換到彭連英的車上。
“顧長淮,大牛,咱們與侯爺先走,前方吃緊,不能再耽擱了。”
顧長淮和大牛一聽,立即去將自己的馬牽來。
彭連英見葉蘭舟來真的,眉頭擰得死緊:“蘭舟,就咱們四人么?
沐王爺不同咱們一起,那可不行。”
他所帶的二百親兵都是精銳心腹,要是將他們撇下,萬一有個什么閃失,兩頭失去聯系,后果不堪設想。
尤其,這中間還有最受皇上寵愛的黎沐。
葉蘭舟只能去叫初八和黎沐等人。
原想著,就他們四人出發,兩匹馬拉車,跑上半天就將馬放回空間休息兩個時辰,如此人和馬都能保持在最佳狀態,三四天足夠趕到北境。
可是帶上初八和黎沐,就只能走官道,換驛馬,白天趕路,晚上留出時間給他們休息,速度還要再打個折扣。
連日趕路,黎沐累得夠嗆,幾乎是一躺下就睡著了。
葉蘭舟去叫他時,他正咕咕噥噥地說著夢話。
“王爺,王爺,起來了。”
葉蘭舟叫了兩聲,黎沐沒反應。
她只能蹲下身子,推他的肩膀。
推了好幾下,黎沐才睜開眼睛,疲憊不堪地眨了幾下,勉強提起精神。
“蘭舟,你來了,有事么?”
“云州失守,咱們又要全速趕路了。”
黎沐一個激靈,睡意煙消云散,一骨碌爬起來,將護衛們都叫醒。bgee.
彭連英已經叮囑過方達,讓他率領親兵衛隊繼續趕路,盡快到前線與他匯合。
遠哥兒得知彭連英要單獨出發,央求他帶自己一同去。
彭連英嫌他累贅不肯帶,葉蘭舟卻心疼得很,硬是把他給塞進馬車,一并帶走。
人手到齊,立即上馬狂奔,片刻也不耽擱。
黎沐坐在馬上,搖搖晃晃,一副隨時要倒下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