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哥兒醒來時,已經是傍晚了。
葉蘭舟剛給他拔下輸液針頭,把東西收回空間,他就睜開了眼睛。
“遠哥兒,你醒啦!感覺怎么樣?”葉蘭舟溫聲問,按著他的手背止血。
遠哥兒斷的是右手,用了止疼藥,并沒有多少痛感。
他的眼睛有些模糊,盯著葉蘭舟看了好一會兒,才認出她來。
“夫人,真的是您!”遠哥兒驚喜地叫道,聲音虛弱無力,有些嘶啞。
迷迷糊糊的,他似乎做了個夢,夢見葉蘭舟來救他了。
一睜開眼,果然看見她,遠哥兒怔了會兒,才反應過來,那不是夢,是真實發(fā)生的。
“夫人,是您救我的,是嗎?”
葉蘭舟揉揉他的腦袋,遞給他一個溫暖的笑容:“你安全了,別怕。”
遠哥兒被她的笑晃了晃眼,不由自主地跟著傻笑了起來。
笑著笑著,眼淚猝不及防地墜下。
“我的手……我的手……”
遠哥兒慌了,身子亂扭,左手到處亂摸。
“我的手斷了!我變成殘廢了!我以后再也不能打仗了!我……”
葉蘭舟見他情緒激動,連忙按住他的肩膀和胸膛,不讓他亂動。
“遠哥兒別慌,你的手我已經給你接上了,你以后還是可以打仗,還可以當大將軍的。”
“不可能的!你騙我!我的手已經被砍斷了,怎么可能接得上?”
遠哥兒瘋狂地搖頭,淚流滿面。
他本就虛弱,猛然搖頭,更是眩暈得厲害,干嘔起來。
葉蘭舟沉聲喝道:“遠哥兒,別亂動!
你的手已經接上了,但是前七天是最關鍵的時期,你要是斷動,筋脈血管錯位,長不好那就麻煩了。”
遠哥兒見她表情認真,語氣嚴肅,不由一怔。
葉蘭舟輕嘆口氣,拉著他的左手去摸右手。
“遠哥兒,你摸到了吧?”
遠哥兒摸到一個東西,但沒任何知覺。
他慌神了,哭喊道:“沒感覺了!
夫人,我的手沒有任何感覺了!
怎么辦?怎么辦?”
葉蘭舟笑道:“要是這會兒就有感覺,那你還不得疼死?
我給你用著止疼藥呢,聽話,別亂動。
要不然影響你的手臂恢復,砸了我的神醫(yī)招牌,那我多冤啊!”
遠哥兒定定地望著葉蘭舟,沉默許久,才將信將疑地問:“我的手真的能好?”
葉蘭舟丟給他一個白眼,故作不悅:“你信不過我的醫(yī)術,還是信不過我的人品?”
遠哥兒梗了梗,忙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夫人的醫(yī)術與人品都是頂好的,我自然信得過。
只是……只是手斷了,哪有接回去的道理?”
葉蘭舟腰板挺得筆直,一臉驕傲地道:“別人不能,我能!”
頓了頓,又道:“我既然能將你救出來,自然能把你治好。
但是你得聽話,乖乖配合,否則我便是醫(yī)術再高明,也治不好不肯配合的病人。”
遠哥兒目不轉睛地瞧著葉蘭舟,半晌才用力點了點頭:“我聽您的話,我不亂動。”
“乖孩子。”葉蘭舟揉揉他的腦門子,“我去叫你爺爺來看看你,他老人家擔心壞了。”
這會兒輸液完畢,沒什么需要瞞著外人的,讓彭連英看一眼安安心也好。bgee.
遠哥兒一聽,臉色瞬間白了三度,眼里流露出畏懼。
“不要!”
“嗯?”葉蘭舟皺了皺眉頭,隨即反應過來,“別怕,你爺爺擔心得要命,一直在門外守著,吃不下睡不著。
讓他看到你沒事了,他才能放心。”
遠哥兒咬了咬嘴唇,弱弱地道:“我違反軍令,祖父他……他一定很生氣。”
此刻遠哥兒的情緒很重要,只有他全心配合,手臂才能得到最大程度的恢復。
葉蘭舟想了想,壓低聲音說:“遠哥兒,你好好養(yǎng)傷,等你傷好了,我?guī)懔⒐θィ ?
“立什么功?”遠哥兒有些懵,垂眸掃了眼毫無知覺的手臂,苦笑道,“我這個樣子,能立什么功?”
“你只要乖乖聽話,最多半年,你的手臂就能恢復如初。
這場仗有得打呢,你還愁沒機會立功?”
遠哥兒一聽,手臂有明確的恢復期限,心里頓時燃起一絲希望。
“你歇會兒吧,不許亂動,尤其是整條右手臂,碰都別去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