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安排葉蘭舟在偏殿歇下,說是一旦皇上有任何情況,可以及時治療。
“德妃娘娘,皇上龍?bào)w并無大礙,我開一劑安神寧心的方子,等皇上醒來后服了藥便好。”葉蘭舟神情悲痛,眼圈泛紅,“靜安王對我恩深義重,我想去送他最后一程。”
京中無人不知,葉蘭舟能得到皇上的重用,一是治好靜安王的痹癥,二是追隨靜安王前往北境擊退北燕強(qiáng)敵。
她的青云之路上,最重要的就是靜安王。
德妃一臉為難:“可是皇上……”
“皇上洪福齊天,又有三位娘娘精心照料,不會有事的。”
被德妃和淑妃搶了先的賢妃,迫不及待地道:“蘭舟的醫(yī)術(shù),本宮自然是信得過的,既如此,你便去吧。”
德妃和淑妃不悅地冷睇賢妃一眼,只好贊同。
賢妃心里暗自得意,她一句話既奉承了葉蘭舟,又間接賣靜安王府一個面子,而德妃和淑妃只能干瞪眼,誰要是敢反對,便是同時得罪了瑞懿夫人和靜安王府。
葉蘭舟懶得跟這群女人唱大戲,便告辭出宮。
走出屋門,就見廊檐下端端正正地跪著永興王、永平王、永安王,唯獨(dú)不見永寧王黎溶。
葉蘭舟不由暗自冷笑,皇上病了,三位妃位主子把持后宮,不讓其他妃嬪侍疾,還排擠沒了母妃又不受寵的黎溶。
皇宮啊,真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見她出來,幾位王爺都忙不迭地向她詢問皇上的病情。
葉蘭舟淡聲道:“皇上龍?bào)w無礙,歇歇便好。”
永興王、永平王、永安王紛紛向葉蘭舟道謝,說她辛苦了,夸她醫(yī)術(shù)高明,唯獨(dú)黎溶一聲不響。
他那雙空洞的眸子不帶半點(diǎn)神采,整個人一動不動,仿佛神游天外。
永興王看了他一眼,嘴角勾了勾,眼里劃過一抹不屑:“六皇弟,你身子骨一向不好,還是別在這兒守著了。瑞懿夫人不是說了么,父皇龍?bào)w無礙,你回王府歇著吧,別再把自個兒累垮了,倒叫父皇醒來后擔(dān)憂。”
這當(dāng)口大伙兒都守著乾安宮向皇上表孝心,永興王卻想把黎溶支開,其用意不而喻。
黎溶沒有母妃撐腰,又不受寵,平日里沒少挨皇子們的奚落,這種情形,他早已見怪不怪。
葉蘭舟蹙了蹙眉,心里有些惱火。
黎溶對她算是有賞識之恩,當(dāng)著她的面羞辱黎溶,她看不下去。
“王爺說得有理,皇上服了藥睡下了,一時半會醒不來。永寧王,您不如回王府先歇著,等皇上醒了,您再來請安便是。”
黎溶眉頭微不可見地一蹙,繼而不動聲色地說道:“既然瑞懿夫人有令,本王自當(dāng)遵從。”
都知道葉蘭舟在給黎溶治病,雖然沒把他的眼睛治好,但將命保住了,黎溶聽從葉蘭舟的醫(yī)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葉蘭舟扶起黎溶:“我送王爺出宮。”
“有勞了。”
黎溶眼睛不好,在自己生活慣了的靜思園不需要人攙扶,但宮里地方大,殿宇多,還是需要人服侍的。
出了乾安宮,走在長長的宮道上,葉蘭舟忽然說道:“王爺,您實(shí)在不必受永興王的閑氣。”
“哦?”黎溶表情平靜地反問。
“沐王爺去守皇陵,一時半會回不來,如今您是高家唯一的指望。皇貴妃與小公主薨了,皇上心中傷痛,必然會對高家十分顧惜。只要高家支持您,您哪里用得著受永興王的閑氣?”
黎溶彎了彎唇,笑意淺淡:“本王乃是眼盲之人,高家又豈會支持本王?”
葉蘭舟挑了挑眉,一聽就明白,黎溶這是另有打算。
也對,現(xiàn)在那三對母子斗得正兇,誰都沒把黎溶放在眼里,且讓他們斗著去,等他們?nèi)龜【銈綍r候黎溶便可不費(fèi)吹灰之力地把他們收拾了。
“皇上經(jīng)此打擊,龍?bào)w虧損頗大,需要好生將養(yǎng)。醫(yī)書上記載,北方高山上積雪終年不化之處,生有奇珍雪蓮,可活死人肉白骨,解盡天下奇毒。”
葉蘭舟微微一笑,意味深長地道:“若是能摘得雪蓮,皇上的龍?bào)w必然能恢復(fù)如初,延年益壽。”
黎溶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她,半晌笑了笑:“天下間竟有如此神藥。”
“神藥難得,那雪山之上奇寒徹骨,空氣稀薄,一般人上去就是送死的,能采得雪蓮,不但需要武功高強(qiáng),還要有天大的運(yùn)氣。”
葉蘭舟睜著眼睛瞎胡咧咧,其實(shí)雪蓮只是高山上的一種菊科植物罷了,雖然稀少,但算不上罕見,藥用價(jià)值也沒那么神奇。
但架不住人們相信啊,別說是古人,就是現(xiàn)代的有錢人,也大把大把的花錢買雪蓮當(dāng)補(bǔ)品吃。
出了宮,上了永寧王府的馬車,徑直朝玄武大街而去。bge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