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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讓你失望了,我就是這么個冷血的、沒什么同情心的人?!鄙蚵刹坏人幕卮?,就繼續用這樣冷淡的、沒什么所謂的語氣繼續說。
江稚的眼淚都在往心里流,她的眼眶此刻倒是很干澀,她張了張嘴:“如果當初救你的人是我,你也會像今天這樣這么對我嗎?”
如果。
這是一個假定詞。
沈律很討厭兩種情況,一種是后悔從前做出的決定,做過的事情;還有一種就是假設還沒有發生過的事情,那樣毫無意義。
他站在客廳背光的一面,精致的五官隱在暗處,臉上的神色并不那么清晰,有些晦暗,他抿了抿薄薄的唇角:“我不喜歡假設?!?
沈律看著她蒼白的臉,記憶深處好像有個畫面和此時此刻重合到了一起,沉默了片刻,他的聲音冷冷地:“或者你想表達什么?你救過我?”
“是”這個字已經到了江稚的嗓子眼,在她還沒有足夠的勇氣把這個字吐出來之前。
沈律忽然打斷了她的思緒:“我記起來了。”
她以前的確和他在同一所高中,盡管只是互不相識的高中同學。
那段記憶分明已經很模糊,他卻還是隱隱約約有印象,一個有些膽怯的、穿著校服的少女緊張地站在他面前,磕磕巴巴說了一些話。
很多細節,都能串成一段完整的記憶。
比如在那天之前,江歲寧告訴她她的獨眼怪玩偶被人偷了,她的同桌好像不太喜歡她,她和同桌說了許多事情,把那個小同桌當成推心置腹的好朋友卻對方辜負。
他和江歲寧被綁架過的事情當時在學校里不算什么隱藏得很好的秘密。
有些人的確蠢蠢欲動,試圖打探消息。
她那個時候大概也是想如此。
回過神來,沈律居高臨下看向了她:“我不想用惡意去揣測你的品行,但是有些毫無證據的話說出來也沒意思,只會讓別人瞧不起你?!?
比如她剛剛假設。
江稚就知道會這樣,她每次毫無證據提起一次,就會被羞辱一次。
有時是他冷漠的、譏諷的眼神,有時是他冰冷無情卻又讓人無法反駁的話。
江稚覺得她這輩子也不會把那些話說出來了。確實叫人看不起,平白繼續受羞辱。
江稚捏緊了拇指,唇瓣抿成薄薄的直線,沉默良久之后,待慢慢緩過來那口氣,她說:“我就是隨便假設一下。”
她的聲音很疲倦,聽起來也很沙啞,她接著說:“你可以走了嗎?我想休息了?!?
沈律望著她沒什么血色的臉,心里也不好受,他沉默地站起來,隱忍半晌,他說:“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