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指腹沒怎么用力,輕輕捏住了她的下巴,另只手用紙巾仔仔細(xì)細(xì)幫她拭去眼角的潮濕,動作溫柔,這種平靜反而讓她覺得害怕。
“別哭了。”
江稚現(xiàn)在有求于他,態(tài)度自然不像先前拼命和他撇清關(guān)系時那么冷漠。
沈律仔細(xì)端詳著她的臉:“我能相信你嗎?”
江稚默了半晌,聲線輕抖:“這件事我真的沒有說謊。”
沈律說:“你總是騙我。”
他松開了手,放過了她的下巴,接著說:“你現(xiàn)在告訴我,就不怕找到孩子之后我和你搶嗎?還是說你打算過河拆橋?”
她噙動唇角,話到了嘴邊。
實話難聽,他不會想要聽的。
沈律見她欲又止,輕笑了聲,“如果不是這件事,你這輩子都不可能對我說出這個孩子是我的這種話。”
江稚無法反駁這句話,事實就是如此。
如果不是需要沈律的幫忙,她不可能對他提起只片語。
江稚忽然想起來家里保留了罐罐的胎發(fā),當(dāng)時剪下來裝到了小荷包里裝了起來,她知道沈律現(xiàn)在不會全然相信她,她說:“今天就可以去醫(yī)院做親子檢測。我不會過河拆橋的,之后的事情我們之后再談。”
沈律聽著她聲線不穩(wěn)的嗓音,著急忙慌的、迫不及待的,帶著哭腔的懇求:“我求求你了,我求你先高抬貴手幫我這一次。”
她接著解釋:“那段時間我沒有和別人上過床,沒有和除了你之外的人發(fā)生過關(guān)系。”
沈律聽著她的聲音,并不是如表面這么無動于衷。
可是懷胎十月,孩子生下來也三個月了。
沒有十次也有五次,他不是問過,孩子是誰的這種問題。
每一次都是之鑿鑿的四個字——不是你的。
沈律自己都不清楚為何會氣成這樣,興許是單純只是被她拿來利用的滋味,讓他肝腸寸斷,才因嫉恨變得如此刻薄。
“你不是不愿意做檢測嗎?沒這個必要。”
“我有孩子的頭發(fā)。”
面對他的冷淡,她選擇了忍氣吞聲。
沈律扯了下嘴角,“我現(xiàn)在沒時間去醫(yī)院,也會傷害我的身體。”
他說的每個字,都想要還給當(dāng)初百般阻攔他做親子檢測時的她。
江稚的臉白了白,怔了片刻,似乎意識到了什么,可能她再怎么低聲下氣的沈律也不會高抬貴手去幫忙找一個,他覺得和他沒關(guān)系的孩子。
說到底他覺得她是為了求他幫忙,才這樣說。
江稚抬起臉,皮膚白的近乎透明,眼眶的紅映得雪白的臉色更加可憐,她問:“你是不是不肯幫忙?”
沈律沉著臉,理智告訴這種時候他不該再說些錐心的話來傷人,情感卻更深一籌,他是被嫉妒、被拋棄折磨的心理扭曲的病態(tài)患者。
“不是還有林嘉然嗎?你去找他幫你,再不濟還有盛西周,還有你那個了不起的無所不能的舅舅。”
一句話,字字嘲諷。
他的話落地,眼前的人臉色就更蒼白了。
窒息的像無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