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律抽空去醫院看了一次江歲寧。
槍傷未愈,她還是可憐兮兮躺在病床上,柔弱的仿佛很容易就能被折斷。
沈律連坐都沒有坐,站在離她病床幾步的距離。
他看著她,平靜的打量。
這個槍傷幾乎要了她半條命,她送進去的只有傅景初的一個忠心耿耿的手下,槍上只有手下的指紋。
沈律看著她,曾經多年的感情早已漸漸消磨,他對她剩下了點什么,連自己都說不出清楚。
曾經的誓,原來也有不想作數的一天。
不在愿意再毫無底線護著她的周全。
他每次覺得江歲寧做出的事情過分且無法理解時,每次在她記吃不記打,眼淚汪汪跑來哀求他時,都只能反復靠著曾經來麻痹自己,閉著眼睛幫她處理那些麻煩。
他縱容的火,終究是燒到了自己身上。
“那個人已經認罪了。”
江歲寧睫毛顫了顫,裝作聽不懂。
沈律一點兒都不著急,姿態也不像是來審問犯人的,“江歲寧,孩子是不是你讓人帶走的?”
江歲寧埋著臉,下唇快被自己咬出了血,“不是我。”
沈律嗯了嗯,意料之中她沒承認,“他沒供出其他人,但是我不相信他說的都是實話。”
沈律拖了把椅子,不慌不忙坐在她的病床前,“你告訴我江稚的下落,我不動你。”頓了頓,他接著說:“不然傅景初下次發瘋要來殺了你,我也沒辦法幫你。”
江歲寧好像真的很怕傅景初,聽見這個名字都顫了一下,那就是個目無法紀的瘋子!天不怕地不怕。
她算計來算計去,唯獨沒有算計到傅景初會這么極端偏執。
“為什么她出了事情,就一定是我做的?”
“她以后是不是磕著碰著,也要算到我頭上?懷疑是不是我詛咒了她?!”
江歲寧既委屈又生氣,仰著臉問沈律。
沈律盯了她半晌,“江歲寧,你不用在我面前耍這點聰明。”
江歲寧愣了下,沒懂他這是在說什么。
沈律的眼神似乎看透了她,“你每次都能不假思索的指責別人,從不覺得自己有錯,反手就能把自己撇的干干凈凈。”
她的臉色越來越白。
沈律繼續說了下去:“我以前當做看不出來這點伎倆,懶得深究,你不用一而再再而三用這些手段來對付我。把我當成傻子一樣。”
江歲寧算是聽懂了,他什么都看得出來。
尤其是她虛張聲勢的小心思。
“真的不是你嗎?”
“抱歉,除了你,我想不到還會有別人這么恨她。”
他連懷疑她,都能做到客氣禮貌。
江歲寧說:“你不相信我,就等警察的審問結果吧。”
沈律扯起嘴角,笑了一下,皮笑肉不笑的,并不是很好看,“就是因為還沒有實質性的證據,所以我現在還能心平氣和的跟你對話,如果有了口供,我不能保證我還能像現在這樣冷靜的和你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