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天之前,他從來沒有去想過那個孩子的性別。因為不重要,無論是男是女,他都不可能接受。
男人對孩子的感情,和女人完全不一樣。
沒有十月懷胎的辛苦,沒有血脈相融的觸動。
說舍棄就舍棄。
天性涼薄。
沈律看著小侄女的眼睛,又想起了江稚,她的眼神看起來也總是這么的天真,他說:“不會。”
他揉了揉小侄女的頭發(fā),“出去放煙花吧。”
沈家小輩多,沈律在的話,他們反而會就放不開。
敬重這位兄長、又畏懼這種兄長。
不過沈律夜里開車出了門,去了春和路的公館。
顧庭宣等人早就在等著,江歲寧迎著風(fēng)雪姍姍來遲,她摘掉毛茸茸的毛線帽,拍拍帽子上的雪花,“外面雪好大啊!”
開口說話都有白色的霧氣。
江歲寧搓了搓凍得發(fā)紅的手,朝沈律伸出手,“我的紅包呢!?”
沈律挑眉:“你都多大的人了還要紅包。”
江歲寧往前了兩步,直勾勾盯著他:“沈律,你現(xiàn)在這么小氣了嗎?”
沈律心里有事,壓著莫名其妙冒出來的煩躁感,“你缺我這一個?”
江歲寧說了句好吧,隨后從口袋里摸出一封紅包,塞進(jìn)他的掌心:“送你的,你可要收好了,這是我的祝福。”
里面沒多少錢,最重要的是這份心意。
沈律笑了笑,收下了這封略顯幼稚的紅包,“謝了。”
江歲寧盯著他看,“我的呢?沒有紅包總有禮物吧?”
沈律拿過桌上的紙袋,把袋子遞給了她,“送你的。”
是從寺廟里求來的佛珠手串。
開過光,保平安。
江歲寧沖他露出燦爛的笑容,“沈律,你對我真好。”
他對她,還是很好。
他應(yīng)該還是愛著她的吧?
江歲寧比任何人都知道沈律的愛有多難得,哪怕這些愛有一部分是她偷來的,她也舍不得放手。她現(xiàn)在只想快點除掉江稚這個眼中釘肉中刺。
只要沈律和江稚離婚。
她就有辦法讓江稚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江歲寧斂起眼中的冷意,抬頭笑容甜美,剛要說話,就聽見沈律的手機響了。
沈律瞥了眼來電號碼,他默了許久,選擇掛斷了這通電話。
暫時還不想聽見她的聲音。
便是看見手機屏幕上亮起的、她的名字,那股無處宣泄的煩躁又卷土重來。
被掛了電話的江稚談不上失落,也許沈律正在忙。
但她好像無法用這個說辭說服自己。
他就是不想接她的電話。
江稚沒想到自己現(xiàn)在已經(jīng)這么招他的煩了。
或許她不應(yīng)該打擾他的私人生活。
江稚調(diào)整好心態(tài),若無其事收拾好房子,然后抱著腿縮在沙發(fā)里,心不在焉看著電視機里無聊的晚會。
沈律也有些魂不守舍,打牌時不在狀態(tài)。
一會兒是江稚笑著和自己說要回南城過年的畫面,一會兒又是她剛做完手術(shù)獨自縮在休息室里嚎啕大哭的聲音。
馬上就要到年三十的零點了。
即將迎來嶄新的一年。
沈律推掉了面前的籌碼,他忽然起身,“我去陽臺打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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