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當初江歲寧也沒有多少喜歡這條項鏈,只不過是故意的,看見江稚喜歡,知道她想要,就一定要和她搶。
哪怕自己不喜歡,也不能讓她得到。
時過境遷,如今她望著被拍賣的項鏈,仿佛當年自己高高在上看著她眼巴巴想要又拿不到的日子,就在昨天。
江稚以為不會有人和她搶。
她往上加一點,身后有位陌生男子也往上加一點。
價格漸漸抬到了兩百萬、三百萬、四百萬。
江稚這幾年工作的確賺了一些錢,這些錢是她剛畢業的時候根本無法想象的,但是四百萬再往上加的價格已經超過她的心里預算。
她靜下來心,閉了閉眼睛,告誡自己不能沖動。
江稚回頭看了眼那位和她競價的男子,長相陌生,但她又覺得好像在哪兒見過,直到余光無意間瞥到男子身邊的沈律,記憶就像開通了一個閥門,她想起來在哪里見過了。
好像是沈律的助理。
如果真的是,那她也沒有再繼續的必要。
沈律好像每次都喜歡這樣,從來都不愿意讓她得償所愿。
江稚抿了抿唇,是她沒有他那么財大氣粗,怨不得別人。
她想她已經不是二十歲剛出頭的年紀,不會因為一個得不到的東西就傷心難過很久。
得不到就放棄。
努力過了就不遺憾。
她不想再為難自己了。
“四百萬,成交!恭喜這位先生。”
江稚在宴會行進一半時,就離了場。
她原本就是為了這條項鏈來的,既然沒有拍到手,就不用繼續在這里浪費時間。
她裹著披肩,悄然從宴會離席。
一時倒也沒有人注意到她。
她去外間吹了會兒風,微風吹亂了女人的長發,她的眼神靜靜望著遠處,冷風吹得渾身都覺得涼,不由得裹緊身上的披風。
暈暈乎乎的腦袋在從宴廳里出來也沒有好很多。
還是暈。
本來就不太好的身體大不如從前,生個病像要條命。
江稚轉過身,才邁出去的步子又停了下來,她沉默望著站在她對面的男人,一臉寡淡的沉色,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江稚停頓兩秒,若無其事往前走。
卻在越過他的那個瞬間被他握住了胳膊,手指的力道有些重,仿佛怕她又像一場夢一樣逃脫了。
江稚抬起臉,望著他的眼睛里隱著鋒利的恨意。
像是有玻璃一樣。
那些碎片玻璃無情的扎在他的心臟,將他的胸腔捅了個對穿。
沈律見過她的失望、她的沉默、她的眼淚,也見過如此刻一般的厭惡和恨。
但是沒見過這么深刻的恨意。
恨得仿佛下一秒就會毫不猶豫的殺死他。
沈律是想和她說對不起,當初是他錯了。
他不能再說這句話,說出口她只會讓他滾得遠一點。
他的掌心里攥著方才拍賣得來的項鏈,張開五指,想說什么還沒說出口就被她打斷。
江稚垂眸望著男人掌心里的項鏈,她勾唇笑了笑,一點兒都不在乎的問:“你是要送給我嗎?”
沈律的指節因為過于用力已經被掐白了。
他沉默。
江稚臉上還帶著笑,“我現在已經不想要了,有沒有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