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都是看不見的尊嚴再作祟。
那種自尊叫人低不下頭。
他用冷冰冰地口吻說:“我目前還沒有要搞婚外情的打算。”
男人一本正經,格外的認真:“無意做出軌這種道德敗壞的事情。”
沈律這句話沒有任何其他的含義,他確實是這么想的,也確實不可能去找別人去生一個孩子。他又沒有瘋。
但是在江稚聽起來就不是那么回事。
沈律太多次口出傷人的話,讓她這顆心變得敏感了起來,很多時候她都無法判斷沈律說的話,是真心實意,還是陰陽怪氣。
就比如現在,她總覺得沈律明里暗里又在指責她是對婚姻不負責任的、水性楊花出軌的那個人。
江稚深深吸了口氣,胸口被扯得生疼,她慢慢緩了過來。
沈律握著她的胳膊,漆黑深邃的眼神直勾勾盯著她,不給她閃躲逃避的機會,“你要怎樣才能答應?”
他好像覺得這件事還能夠商量。
男人皺著眉,很認真的看著她問:“要多少錢?”
江稚剛才上樓的時候摘掉了助聽器,但是另一只完好的耳朵,還是能聽清楚他說的話,只不過曾經受過傷的這只耳朵,又開始在一些刺激性的語下開始嗡嗡的響。
伴隨著一些能夠忍受的刺痛。
他明明只說了兩句話,簡短的十幾個字。
也不是刑訊逼供,更不是咄咄逼人的審問。
但是她為什么覺得那么疼呢?那么難受呢?疼的胸口都窒悶起來。
沈律的眉心皺得越來越深,他看起來仿佛遇見了天大的難題,過了半晌,他說:“房子的產權、還有現金,公司的股份分紅,我都可以給你。”
“江稚,你開個價。”
江稚連連往后退,不是很想再聽他說話,每個字都讓她覺得好痛啊。
他怎么到現在還能夠這樣平靜的用金錢來羞辱她呢?自以為有錢就能得到一切。
高高在上站在他的不敗之地。
江稚咬了咬牙,“我不開價,我不要。”
每個字,都吐的擲地有聲。
江稚已經很久沒有這么恨過他,她以為她已經能夠從容面對任何事,原來他還是會輕易讓她失控。他到底把她當成什么了呢?哪怕是利用,也沒有這樣作踐人的。
江稚抬起眼,也很平靜的看向他:“我這輩子都不會給你生孩子。”
這句話,語氣很平淡。
殺傷力卻比刀槍都要鋒利。
精準無比的刺進男人的心臟。
血流不止,無形的傷口難以愈合。
江稚看見他臉上的氣色一寸寸褪色,臉是蒼白的,唇色也是蒼白的,只是他的身姿依然很挺拔,不像是受了打擊的樣子。
江稚知道他在某些事情上性情格外霸道,說要做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
保不齊他的決心,比她想象中還要強硬。
到時候他又要用一些她招架不住的手段來折騰她。
沈律撩起眼皮,平淡的眼神靜靜望著她,他忽然很想抽煙,指尖蜷了蜷,才想起來自己已經戒煙了。
他問她:“是怕我錢給的不夠多嗎?”
江稚聽了想笑,又實在是笑不出來,太艱難了。
“沈先生,我很貪婪的。”
“沒有幾千萬,這筆生意我不和你做。”
沈律毫不猶豫:“我給你。”
江稚沉默,臉上徹底沒了笑意,然后:“我說了我不要。”
她出聲提醒他,“你不要忘記了我很難再有孩子,如果你最近實在父愛泛濫,很想要一個孩子,享受著天倫之樂,我建議你找一個身體健康的、并且心甘情愿為你生孩子的女人。”
“我應該是沒有辦法再生育了。”
“無論是身體,還是心理,我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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