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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
江稚望著手機發呆的時候,沈律忽然開口提醒她。
她默默關掉了手機,把盛西周這個人從腦子里拋開,隨便他去江家做什么,她不關心。
江稚下了車,監獄外圍的高墻像是看不到盡頭。
這棟四四方方的牢獄,禁錮了她舅舅那么多年。
不見天光,不得自由。
而罪魁禍首卻活得比誰都瀟灑。
江稚仰著脖子,靜靜望著眼前的磚墻。
等待的時間好像都變得漫長起來,過去了不知道多久,大門口的鐵門總算有了動靜。
清瘦高大的男人緩緩從里面走了出來,一件再簡單不過的白色t恤,干干凈凈。
傅景初望著外面的太陽,眼睛瞇了瞇,她站在原地,忽然之間,少女迎面朝他撲了過來,重重的撲在他懷中,眼淚順著眼角飛了出來。
她埋在他懷中,眼淚不受控制的流,她哽咽道:“舅舅。”
傅景初心里軟了軟,冷冰冰的臉龐也跟著柔軟了幾分,他抬手小心翼翼抱著她,有多少年沒有這樣抱過她,他自己都記不清楚了。
“稚寶。”
他還是像小時候那樣叫她。
江稚愣了一下,有點不習慣,又變得想哭起來。
她記得她上初一的時候,小舅舅還在讀大學,每個周末都會從學校宿舍回家,給她帶了很多好吃的,還經常給她抓許多玩偶。
小舅舅那時候還是南大的校草。
學校里的風云人物,特別受歡迎。
往家里送情書的人,數都數不過來。
他本來有大好的未來,他本來該前程似錦的。
江稚在小舅舅面前好像又變成了曾經那個小孩子,可以不用怕丟人而忍住眼淚,她擁有了放肆大哭的權利。
過了許久,她抹了抹眼淚,從他懷里抬起臉來,鼻尖紅紅的,眼睛也紅紅的。
“舅舅,我們回家。”她哽咽道。
傅景初每年都能見她兩次,她好像突然就長大了。
以前那個調皮可愛的小姑娘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個乖的讓人心疼的少女。
傅景初捏緊了的手,“好,回家。”
他抬眸才注意到站在不遠處那個陌生男人,氣質出眾,神色冷淡。
傅景初腳下頓了頓,他問:“那是誰?”
江稚還沒來得及介紹,雖然她也不想把沈律介紹給她舅舅,她擦干凈臉上的淚,剛哭過之后嗓音有些軟糯,“是我…的朋友。”
她說不出口丈夫這兩個字。
沈律聽見她口中說出的這幾個生疏的字眼,勾唇笑了起來,只是唇角的笑意很冷淡。
他冷眼看著她在自己的舅舅面前撒謊,“就是一個好朋友。”
傅景初對上那個男人的雙眸,冷冷打量了兩眼,便知道這人不是什么等閑之輩。
他若無其事斂眸,既然她不愿意說,他也不想逼她。
江稚還以為沈律可能會受不了她這樣介紹他,按照他的脾氣估計會毫不留情拆穿她的謊,但是他沒有,一聲不吭站在原地。
像一棵孤獨的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