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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律說起這句話也是火冒三丈的,她對他,除了瞞,還是瞞。
什么都不愿意說。
什么都不想讓他知道。
沈律的眼眶里都是清晰的血絲,那種心臟都被別人攫取的感覺又來了,熟悉的讓人無法喘氣的窒悶,就像是有人遏住了他的喉嚨,嗓子又干又澀。
江稚聽著他的話,像劈頭蓋臉砸過來的刀子。
她曾經是不受控制的,望見窗戶就像跳,看見車就想撞。
如果那天不是許聽白拉住了她,可能現在沈律確實已經在幫她收尸了。
沈律好像被氣得不輕,眼眶里的血紅好像都快溢出來了。
他沉默的走到抽屜前,把那些她藏在深處的藥盒都拿了出來,一盒一盒打開,有幾盒吃了大半,有一些還沒拆封。
沈律把藥盒擺在她面前,一張臉猶如籠罩著寒霜,似嘲非嘲,他問:“這些是不是都是維生素啊?”
江稚知道他在生氣。
也聽得出來他在生氣。
其實沈律這種氣急敗壞的樣子,還挺……
不像他的。
他該是那個遇到任何事情都能從容不迫,便是動怒也能保持平靜的那個人。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又是嘲諷,又是冷笑,好像被踩中了尾巴的小狗,整個人都陷在很暴躁的情緒里。
“你不用嘲諷我。”江稚好脾氣把他從抽屜里翻出來的藥盒又收好,“我確實不想讓你知道。”
從她口中說出來,比他猜出來,心里也沒好受多少。
江稚微微蹙著眉,和他的怒火比起來,倒顯得很平和,“生病了就吃藥,讓你知道了也沒什么用啊,你又不是醫生,對不對?”
沈律望著她,唇角的冷笑都快要掛不住了,過了片刻,他說:“我是你的配偶,應該有知情權吧。”
江稚問:“然后呢?”
她垂下眼皮,輕聲細語聽起來好像在說給自己聽,“嘲諷我嗎?還是覺得我在欺騙你?”
沈律已經的心口已經有點木了。
“我知道我在你這里大概挺糟糕的,但有這么惡劣嗎?”
“不好意思,我不是想把你往壞里想,我就是也不想給我們添麻煩了。”江稚揉了揉腦仁,她說:“我前段時間狀態不太好,所以是有一些抑郁傾向的,但是最近已經好了很多。”
為了顧全他那點讓她看不明白,也不能理解的情緒。
江稚又說了句:“你不用擔心。”
她抿唇,一字一頓:“我不會讓你幫我收尸的。”
沈律咬著牙,一個從來不說氣話的人卻在她面前說起了氣話:“你別想了,我不會給你收尸的。”
江稚聽著竟然有那么一點難過。
沈律怎么能…怎么能那么討厭她啊。
她以后如果出什么意外死了,他都不愿意給她收尸。
什么恨意,居然都跨不過生死呢?
江稚難過了幾秒鐘后很快就又調節好了情緒,她還是不要想了,再想下去只會更難過。
“那你現在不生氣了吧?”
他不生氣,就不會發脾氣。
這樣她和他又能保持這幾天微妙的平衡。
不對她生氣的沈律還是比較的…好相處的。
沈律沒吱聲。
江稚接著說:“我有點餓了,晚上吃什么?”
江稚得到的回應只有一聲冷笑,她轉移話題的借口聽起來確實很生硬蹩腳。
硬生生從這個話題扯到另外一個話題。
“你笑什么?難道你不餓嗎?”
“抱歉,沒心情吃飯。”
“你為什么沒心情?”
江稚很久在他面前沒這么多話要說,不過是為了從剛才緊繃的氣氛拽出來。
“可能是被氣飽了。”
“氣不管飽的。”
“我看挺管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