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家山的夜晚,寂靜且安寧。
早早的吃過晚飯,剩下的全是空閑時間。
姑姑給自己在二樓,布置了一個暖暖的被窩。
和奶奶道了晚安,杜玉峰便早早的上床睡覺。
這些年來,他很少有天黑就上床睡覺的機會。
奶奶這里,既沒有電視,也沒有電腦。
一切都是很原始的狀態。
手機的屏幕亮了起來,振動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里分外刺耳。
杜玉峰拿起手機,看了一眼,陌生的手機號碼。
隨手掛掉,換個姿勢側躺,透過窗子,看向窗外的月光如洗。
電話再一次打過來,仍然是剛才那個陌生的號碼。
騷擾電話只會打一次。
杜玉峰拿起手機,接通。
順手開了免提,放在床邊。
仍然側躺回去,語氣淡然地開口。
“喂?”
“小杜秘書你好!”一個沉穩的,略顯老態的男聲傳來。
杜玉峰提起一絲興趣,問道:“你好,您是?”
男人道:“我聽說小杜秘書,碰到一點麻煩。或許我們可以談談。”
杜玉峰略感詫異,半坐起來,靠在床頭,平拿手機湊到嘴前。
“哦,那我們要談些什么?”
對方不緊不慢地道:“比如上周四晚上,小杜秘書,被抓進百樂會的事情;”
“又比如,小杜秘書周六中午,在省委鐘書記家求助的事情?”
杜玉峰猛地坐了起來。
手機關了免提,拿遠一些,深吸一口氣。
腦子也急速地轉了起來。
對方知道自己的行蹤,這一點確鑿無疑。
可是,對方怎么可能知道自己在向鐘書記求助?
這是在使詐。
做為一個優秀的辯手,他很清楚這種語陷阱。
“聽不懂,你在說什么!”杜玉峰把手機拿近,輕輕地回復道。
男人哈哈笑了起來:“我們應該互相幫助。”
“我解決你的麻煩,你也可以提供我想要的信息。”
“如果你覺得,我在胡說八道,那我們沒有談的必要。”
電話掛斷。
杜玉峰看著掛斷電話的屏幕,緩緩地靠了回去。
眉頭緊緊地皺到了一起。
知道自己被抓進百樂會,卻又跑來說這件事情的人。
肯定不會是百樂會的人。
不是百樂會的人,卻要來和自己談百樂會。
很顯然,這人是沖著百樂會去的。
誰會沖百樂會去?
這個范圍很大,很難推理。
我需要了解更多信息,才能判斷。
如果想要更多信息,那么我就必須要給出一些信息。
哪些是可以說的?
杜玉峰在心里默默地盤算著。
孫如海把電話掛斷。
慕容花海便開口道:“杜玉峰會打回來嗎?”
“會!”
孫如海和吳若蘭異口同聲。
孫如海微笑地看著吳若蘭,示意她來說。
吳若蘭道:“趨利避害是人類的天性。”
“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眼里盯著,正常人,很難置之不理。”
“再說,海叔連拋兩個誘餌,杜玉峰不得不咬鉤。”
慕容花海道:“他又不是魚,還上鉤呢?”
“就算是魚,也不見得,見餌就撲吧。”
“難道我們就這樣干等著?”
“他要是明天打回來,后天打回來呢?”
吳若蘭道:“腦子轉的越快的人,回過來的速度就會越快。”
“杜玉峰如果超過十分鐘還不打回來,都不配做我吳若蘭的秘書。”
慕容花海不信,“說得好像很了解他似的。”
“那我現在開始計時,掛完電話到現在,我就算兩分鐘吧”
慕容花海還沒說完,孫如海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正是杜玉峰打過來的。
吳若蘭笑了。
慕容花海則吐了吐舌頭,幸好自己還沒有夸海口。
按下免提,孫如海接通了電話。
杜玉峰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過來,幾乎聽不出來情緒的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