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玉峰重新坐下。
自顧自地抽出一支煙點上,隨后拿起桌上最后一疊資料。
身體往后一仰,腳就架在了會議桌上。
何青看杜玉峰一副痞子樣,忙把頭低了下去。
杜玉峰不耐煩地翻了幾下手里的資料,然后隨手往桌上一扔。
有幾張資料紙飄起來,飛出去很遠,散落在會議桌上。
杜玉峰吐了一口煙,這才看向眾人說道:“咱們明人不說暗話。”
“天安集團就是這個鬼樣子,之前的賠償標準。”
“你們要是今天能認,那咱們還按那個標準來。”
“要是你們不滿意,還想接著鬧,那我也無所謂。”
“你們要玩陰的,那我就陪著你們玩陰的;”
“你們要玩鬧的,那我就陪你著你們一起鬧。”
“我杜玉峰,別的本事沒有,就是頭鐵。”
“樓下停車場的爆炸案,你們知不知道?”
“炸的就是我杜玉峰的車!”
“你們自己去想,我如果什么都沒做,誰會想著要炸我的車?”
“再說給你們知道,你們知道為什么要炸我的車。”
“而不是和我面對面,明刀明槍的干?”
“我告訴你們,明刀明槍,那也得干得過我!”
“你們,明不明白?”
“洪州市里,叫得出名號的大哥,哪一個我搞不定?”
“和我玩狠的,你們先要去打聽打聽我的手段。”
“今天,我給你們幾位一個機會。”
“你們幾個,只要能找個有點份量的人,給我打個電話。”
“讓那個人,把我搞定。”
“那你們在場的,有一個算一個。”
“補償翻倍。我個人,再每人給你們每人一萬塊的額外補償。”
“只要你們找個人,能讓我服軟。我杜玉峰說到做到。”
“來吧!你們叫人吧!我給你們時間商量。”
“如果叫不來,你們就自己掂量掂量,還要不要接著搞。”
“丑話說在前頭,接下來還要搞,那就不是搞天安集團了。”
“那就是在搞我。”
“誰要是搞我,我就搞他!”
“到時候,真鬧得大家都沒臉,我可不負責。”
“十分鐘,我等你們十分鐘。”
說罷,杜玉峰收回架在會議桌上的腳,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
隨后把手機往桌上一擺。
在場的八個人,不是什么省油的燈。
讓他們玩賴,他們肯定是一把好手。
可是讓他們喊人,那就有點兒難為他們了。
他們現(xiàn)在,也是真吃不準杜玉峰的底細。
杜玉峰的車被炸是事實。
剛才杜玉峰話里話外的意思,都在警告他們。
能和杜玉峰叫板的人,都得是玩炸彈這一級別的狠人。
你們還不夠格。
無賴最不怕的,是和他們講道理的人。
最怕的,是不講道理直接玩愣的,直接動手的人。
杜玉峰剛才還說自己是老師,現(xiàn)在又變成痞子了。
這說出去,誰信?
有心不信吧,可爆炸案又做不得假。
想想不甘心,鄭強拉著吳聰小聲地道:“你不是認識一位道上的大哥嗎?”
“現(xiàn)在能不能使上力?”
“咱們今天這個場子,不能丟啊!”
“真要能請動大哥,姓杜的答應的那一萬塊,我不要了,我送給你大哥了。”
鄭強心里其實是不信,杜玉峰能黑白兩道通吃的。
你一個老師,現(xiàn)在還在市委,是公職人員。
怎么可能和社會上的人,混的那么熟。
他不信。
吳聰小聲地回應道:“一萬塊,人家怎么可能賣我面子。”
鄭強道:“你不是也能拿一萬嘛。”
“搞定了姓杜的,我們每個人都有一萬。”
“八萬!還搞不定?”
吳聰有點心動了。
關鍵是這一段時間,他也鬧的很兇。
就這么被姓杜的給唬住了,他心里也過不去。
吳聰道:“那你和他們說說,大家都能掏這個錢,我就和大哥說說。”
鄭強見吳聰同意了,連忙把其他人都招過來,小聲的議論了一番。
有幾個人不想同意的,心里多少有點打退堂鼓的意思了。
畢竟,杜玉峰一進來,三下五除二,立刻就干趴下了兩撥人。
和杜玉峰對著干,他們心里也沒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