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11點，傅家的司機把車從車庫開了出來，傭人幫忙把陳玉婷的行李打包，塞進了后車廂。

東西多，裝了三輛車。

陳玉婷站在門邊，迎著冷風哭得眼睛都睜不開。

“早知道生個兒子會這么對我，當初我不如生個……”

“行了。”

傅鴻眉頭緊皺，不悅的打斷她。

“剛剛也是你自己提出來要搬出去住，他不過是隨了你的心愿。”

陳玉婷唰的一下落下了眼淚，“我那是氣話！我們還沒離婚呢，你們怎么能真的把我趕出去？”

“玉婷，我念在幾十年夫妻的份上，在林娜的事情上沒有苛責你，但我希望你能識大體。”傅鴻拉開車門，示意她上車，眼底已經滿是失望，“趁這段時間你好好反省一下，想通了再搬回來，我們還是一家人，想不通，那我們夫妻也緣盡于此。”

之前傅鴻可從沒有說過這種話。

陳玉婷瞬間意識到，這次他是真的生氣了，淚眼婆娑的上了車，還想和他說句話，可他已經轉過身，徑直關上了大門。

夜里八點。

傅樾川站在二樓露臺上，遠遠看著阮棠帶著傅憶瑭走出大門，上車離開。

紅色的車尾燈在他眼中倒映出一點猩紅。

修長指尖那一支香煙快燃到盡頭時，他撥通了陸廷的電話。

會所包房，燈光絢爛。

傅樾川脫掉了外套，只穿白襯衣，袖子挽到小臂上方，露出骨節分明的腕骨。

陸廷看著他像灌水一樣給自己灌酒，眉頭緊蹙。

“又為了阮棠心煩？我以為林娜那件事之后，她能明白你的心意。”

傅樾川沒回應，又是一杯酒一飲而盡。

眼看他已經有了些許醉態，陸廷看不下去，一把奪過他手里的杯子。

“別喝了，不就是一個女人嗎？你真要為了她，把自己折騰死不成？”

傅樾川回眸看向他，銳利的眼眸中是滔天的怒火。

“給我。”

“不給！”陸廷難得硬氣道。

傅樾川懶得理他，抬手拿起一整瓶酒就往嘴里灌。

陸廷急了，噌的一下站起身，把酒瓶從他手里奪過來，啪的一聲砸碎在地上。

“傅樾川，五年前你就因為她，把自己喝進醫院，你忘了？現在你也挽回了，盡力了，她不吃這套，你把自己喝死，她也不會再回頭，你懂不懂？！”

似乎被戳中心事，傅樾川一向平靜的臉色居然有了些許脆弱感。

陸廷意識到自己太過火，把杯子放下，語重心長道：“樾川，忘了她吧，五年前，她就丟下你走了，現在你也追不上她的腳步了。”

……

阮氏老宅。

從傅家回來的一路上，傅憶瑭都沒怎么說過話，明顯被陳玉婷那一通鬧給嚇得不輕。

阮棠心疼他，抱著他講了兩個小時的睡前故事才把他哄睡。

整個別墅都陷入安靜時，阮棠才拖著疲憊的身軀離開傅憶瑭的房間。

走廊里明明沒有風，她卻感覺被透心涼的寒風吹遍了全身，整個身體像墜入冰窖之中，冷的發抖。

用手一摸額頭，又燙的像火石。

這時候她才意識到，自己發燒了。

回到房間后，她洗了個熱水澡躺下，臨睡前又喝了點退燒藥，本以為這樣就會好，可睡到凌晨2點，她從夢中迷迷糊糊的醒來。

全身關節都劇痛無比，像被汽車碾過。

想叫人，發現力氣像被抽走，嗓子也發不出聲音。

無助感侵襲心臟時，她想起的第一個人是傅樾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