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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莫大于心死,當最后的念想都付之一炬后,所有的事,都變得不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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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來,你個老不死的,給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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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秀芝蹲在了地上,淚水洶涌出眼眶,牙齒緊咬著嘴唇:“我有什么錯?我還不是為了這個家?你以為我想的嗎?都怪陳東那個窩囊廢是個大騙子啊!口口聲聲說他媽要死了,可最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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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到最后,張秀芝眼睛突然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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狀若瘋癲,仿佛魔怔了似的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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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還有他媽!李蘭那賤女人,該死不死,既然還活著,我見不到陳東,難道還見不到李蘭那賤女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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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現(xiàn)在這樣,都是陳東干的,都是李蘭那死女人一手教出來的,等老娘找到李蘭那死女人,這錢就妥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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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秀芝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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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傷痛苦的心情,登時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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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狠狠地抹了把眼淚,起身朝城內(nèi)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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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陳東最孝順李蘭,拿捏不住陳東,只要拿捏了李蘭,就一定能要到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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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想,張秀芝越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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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忘卻了獨自離開的王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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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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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激動狂喜,宛若絕處逢生的快感,在即將天黑的時候,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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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那賤女人,怎么可能死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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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秀芝不敢置信地看著手機,披頭散發(fā),眼睛都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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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城里的時候,她就拖以前的一些朋友,幫忙打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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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短信回復的內(nèi)容,卻讓她難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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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蘭那賤女人死了,那她還拿什么去拿捏陳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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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的,一定有辦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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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秀芝披頭散發(fā)著在街邊踱步,讓周圍的人紛紛以為是瘋子,驚恐退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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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不等張秀芝想到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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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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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電話號碼,張秀芝登時要抓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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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債的!催你媽催啊?巴不得老娘立馬上吊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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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牙切齒,張秀芝卻不得不接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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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秀芝,老子不管你怎么做,就算是賣,十天內(nèi)也得把錢還上,不然老子就讓你女兒和兒子去賣,順便把你和你老公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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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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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張秀芝回應,對面便直接掛斷,態(tài)度強硬兇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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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是這通電話,仿佛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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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間讓張秀芝的神經(jīng)緊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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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在乎王楠楠,也不在意王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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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意自己的生死,她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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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在意王昊,因為那是她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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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辦法的,一定有辦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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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懼威脅,瘋狂襲來,張秀芝雙手緊握著手機,來回踱步,口中念念有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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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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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停下了腳步,眼中的慌亂消失,變得清明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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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捏不了活人,難道我還拿捏不了死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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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窮途末路的時候,鋌而走險就變得再簡單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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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只是一念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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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門山別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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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東一大家子正開心的吃著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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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回家的第一頓飯,一掃之前的陰霾,應該慶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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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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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陳東手機收到一條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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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悅的氛圍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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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都察覺到了陳東的臉色變化,也感覺到了氣溫變得冰冷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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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東瞇著眼睛,死盯著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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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信內(nèi)容很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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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東,我張秀芝,立刻給我一個億,不然刨你媽的墳!揚你媽的骨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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