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朝陽聽到兒子的話后,如被人施了定身法一般愣在了當場,過了好一會,才結結巴巴的說道:“建……建偉,你腦子是不是被他們打壞了,這……這怎么可能是摔的呢?”
在方朝陽的眼中,兒子一直是一個惹是生非的主,隨著他職務的升遷,兒子惹的禍也越來越大,他也就一次次充當起救火隊員的角色。如今天這般,兒子明明被人狠揍了一頓,卻還說自己摔的,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方朝陽便下意識的懷疑兒子的頭腦被別人打壞了。
“爸,您真以為是您把我救出來的嗎?切!”馮建偉說完這話后,轉身便走,丟下方縣長獨自一人在風中凌亂。
馮建偉在臨州市局到底經歷什么,無論方朝陽夫妻怎么問,他就是一不發,逼急了,他便以離家出走相威脅,最后夫妻倆只得作罷。
第二天一早,方朝陽便到了縣政府,這兩天由于忙著擺平兒子的事情,各項工作都耽擱了下來,他得抓緊時間處理一下,有些文件沒有他的簽字可不行。
就在方朝陽埋頭書山文海之時,豪華辦公桌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他伸手拿起話筒,沉聲說道:“喂,哪位?”
“縣長,您好!我中倫化工的鐘祖云!”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略顯焦急的男聲。
“鐘總啊,你好,有事嗎?”方朝陽微微蹙了蹙眉頭,試探著說道。
方朝陽和鐘祖云之間的交情非同一般,正因為如此,他才讓對方沒什么事盡量不要打他電話,這也是方朝陽的小心之處,生怕因此被有心人盯上。
這年頭,手機、電話什么的,看上去隱蔽,實則是最不安全的,只要到電信局一查,可就什么都出來了。
鐘祖云聽到方朝陽的問話后,心里很是不悅,沉聲說道:“縣長,我要向您投訴環保局,他們竟以我們中倫化工排放三廢不達標為由讓我們停業整頓。我們和用戶都是簽訂了合同的,要是耽誤了生產,違約的話,這違約金是不是找環保局算呀?”
方朝陽聽到這話后,頭腦中的嗡的一下,當即大聲反問道:“你說什么,環保局讓你們中倫化工停業整頓?”
“是呀,前天就下發通知了,我們沒有理睬,今天他們的人就過來了,還說如果我們再不執行的話,他們便讓公安局配合抓企業法人,這到底還有沒有王法了?”鐘祖云怒聲說道。
在長恒這一畝三分地上,鐘祖云也是個赫赫有名的人物,憑借和縣長方朝陽之間過硬的關系,別說環保局長,就是一般的副縣長都不在他眼里。今天被環保局的一幫人逼急了眼,很是不爽的給縣長方朝陽打電話。
方朝陽聽到這話后,心里的火噌的一下就上來了,怒聲說道:“鐘總,不好意思,我還不知道這事,你別著急,我來處理。環保局那邊誰在那兒,你讓他來接電話,我倒要看看誰給他這么大的權力?”
鐘祖云聽到這話后,壓低聲音說道:“謝謝縣長,我這就去把那姓賈的叫過來了!”
“等……等會兒,你說現場帶隊的姓賈,是不是副局長賈大寶?”方朝陽急聲問道。
“好像是吧,我聽下面的人匯報,好像是一位張賈的副局長,我這就去把他叫來?”鐘祖云問道。
方朝陽之所以聽鐘祖云說姓賈的,當即便想到副局長賈大寶,是因為那天金榮華和他商量讓這人出任環保局長的事,最終被他一口否決了。現在賈大寶突然帶隊去中倫化工強制執行,這里面有沒有什么貓膩呢?
意識到這點以后,方朝陽對著話筒說道:“鐘總,你先別叫他了,我打個電話問問,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鐘祖云將聽到這話后,微微一怔,但既然縣長大人這么說了,他也不好再多說什么,只得點頭答應了下來。
掛斷電話后,方朝陽一臉憂慮的仰躺在老板椅上,這事絕不像表面看上去這么簡單,姓金的說不定巴不得他插手這事呢,那樣的話,便可以順藤摸瓜了。一番思索以后,方朝陽決定暫不過插手這事,看看情況再作決定。
十來分鐘以后,鐘祖云再次打電話過來詢問。方朝陽以這事當中另有蹊蹺相對,讓其暫且按照環保局的要求去做。
鐘祖云聽到這話后,心里不淡定了,沉聲說道:“縣長,這一停產的話,我們將有可能賠付巨額的違約金,您一定要幫幫忙,千萬不能坐視不理呀!”
方朝陽聽到鐘祖云的話后,心里也有幾分不好意思,沉聲說道:“鐘總,你我之間的關系就不用多說,今晚我們在老地方聚一聚,商量一下對策,暫時就先這樣吧,我這邊還有點事,掛了!”
鐘祖云聽到這話,雖有幾分不情愿,但也沒有辦法,只得悻悻的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