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致遠看到這一幕后,嘴角露出了一絲狡黠的笑意,心里暗想道,姓馮的,你不是要給我添堵嗎,行,哥擺出一個煙熏火燎陣來迎接你,看你如何應對!
今天是肖致遠的升遷之日,縣委組織副部長張常財到了,鄉里的大小官員也到了,馮寶山作為沂水鄉的一把手,卻不見人影。他這么做的用意分明是想給肖致遠添點堵,這做法雖然下作,但卻非常有效,而且頗有幾分讓肖致遠將打落的牙齒往肚里咽的意思。
馮寶山心里很清楚,稍稍拿捏一下就行了,若是拖得太久的話,惹火了肖致遠,直接將電話打到縣委去,那他可就被動了。
馮寶山的做法雖屬于陽謀的范疇,但由于火候很難掌握,稍有不慎,便會自食其果,一般人很少用這招。馮寶山在基層官場混跡多年,自詡掌握其中的火候一點問題也沒有,便放手使用了。
今天這事少了馮寶山這個一把手絕對玩不轉,肖致遠無論是坐在會場里干等著,還是讓人過來請,都落了下風。馮寶山想到吃定肖致遠后,心里不禁得意起來,嘴角露出了開心的笑意。
三分鐘之后,并未見有人過來請,馮寶山便主動站起身來往會議室走去。
從三樓辦公室到一樓會議室,時間絕不會超過兩分鐘,馮寶山將遲到的時間控制在五分鐘之內,如此一來,就算肖致遠想去縣領導那兒告狀都沒用。
馮寶山隨便找個理由便能對付過去,大不了以人有三急相應對,就算縣領導再怎么牛叉,也不至于管下屬尿尿放屁吧!,
下樓梯時,馮寶山心情大好,咧著嘴,邊走邊哼著小調,由于笑的太狠,臉上滿是褶子。
走到會議室門口時,看到暗紅色的實木門緊閉著,馮寶山臉上的笑容凝滯了,暗想道,這小子不會不管不顧直接宣布開會了吧?
通過和肖致遠打這幾個月的交道,馮寶山對他的評價便是愣頭青,行事根本不顧官場中的潛規則,任意而為。
想到這兒后,馮寶山立即停下了腳步,探過頭去側耳傾聽,會議室里并無人說話,確定沒有提前開會,這才徹底放下心來。
馮寶山伸手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衫,伸手推開了門,順勢向主席臺看去,想欣賞一下肖致遠急成狗的姿態。
誰知就在這時,馮寶山只覺得一股濃重的煙味向其襲來。他雖也是老煙槍,但由于事先毫無準備,再加上這煙霧來勢洶洶,竟被嗆的咳嗽了起來。
“咳,咳咳……”隨著劇烈的咳嗽,馮書記的眼淚鼻涕都被嗆出來了,連忙伸手去擦,當眾演繹了一出什么叫一把鼻涕一把淚。
坐在門口的幾桿老煙槍看到這一幕后,傻眼了,他正噴云吐霧的愜意,想不到竟把馮書記給嗆著了,這不是無事生非嗎?
意識到這點后,三、四桿老煙槍連忙將手中的半截煙扔到了地上,并用腳踩著,生怕馮書記看出他們是始作俑者,低著頭,目不斜視。
一心想要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好好亮一亮相的馮寶山被嗆的七葷八素的,心里的火噌的一下便上來了,怒聲喝問道:“誰讓你們在會議室抽煙的,這是想把房子給點著呀?”
沂水鄉從沒出臺過規定會議室里不得抽煙,但此時馮書記正在氣頭上,誰敢搭他的腔呀!
就在會議室里陷入死一般沉寂的時候,只聽見一個響亮的男聲說道:“書記,大家等久了,抽支煙沒什么大不了的吧?”
這話自是出自肖致遠之口,沂水鄉的小科員畏懼馮寶山,他卻并未將其放在心上。今天這事本就是馮寶山不對,肖致遠更是不會慣著他。
肖致遠雖沒有明說,但其中的意思卻是再明白不過了,大家之所以講會議室里抽的煙熏火燎的,是因為馮寶山開會遲到了。
聽出肖致遠的弦外之音后,馮寶山并未再搭話,一臉陰沉的向臺上走去。
馮寶山本想讓肖致遠下不來臺的,誰知卻被其反將了一軍,心里的怒火可想而知,不過當著眾人的面卻是不便表現出來,臉色陰沉的能擠得水出來。
之前愜意的噴云吐霧之人此刻仿佛犯了天大的過錯一般,不但不敢再抽了,而且將煙蒂扔在地上用腳踹了又踹,恨不得將其直接踩到地底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