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致遠剛走到門外,馮寶山便將手中的茶杯用力往桌上一放,嘭的一聲響清晰的傳到了門外。
老馮這是做給他看呢,肖致遠心里再清楚不過了,但他卻絲毫不以為意,暗想道,你別說將茶杯扔在桌上,就算將其砸到地磚上,也別想將這事蒙過去。
如今,馮寶山在沂水鄉里一家獨大,肖致遠要想發出自己的聲音,必須搞出點動靜,而漁業公司的服務費給了他借題發揮的機會,他是絕不會輕易放過的。
除此以外,之前在七橋村看到熊老三等人向宋成江必要漁業公司服務費時,肖致遠覺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借此能為養殖戶們免去這一不合理的收費,對其而,也是一件功德無量的事。
第三,肖致遠目前主抓沂水鄉的經濟發展,作為水鄉,他只能將著眼點放在水產養殖上,而漁業公司是繞不過去的一個坎,晚碰不如早碰。
肖致遠走遠之后,馮寶山再也按捺不住了,伸手重重的拍在沙發扶手上,口中怒聲道:“他媽的,老子真是吃飽了撐著了,怎么想起來讓這小子主抓鄉里的經濟的,這不等于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就在馮寶山自怨自艾之際,放在茶幾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看見兒子馮強的號碼后,馮書記一臉郁悶的摁下了接聽鍵。
“喂,爸,談的怎么樣的?”馮強滿懷期待的問道。
“不怎么樣,那小子就是茅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真是氣死老子了!”馮寶山一臉憤怒的說道。
聽到馮寶山的話,馮強心里咯噔一下,低聲說道:“怎么,他連您的面子也不給嗎,這小子到底想要干什么?”
漁業公司為馮家父子帶來了高額的回報,如今也成了他們的一塊心病,肖致遠若是緊抓住這點不放的話,對他們而,可不是件好事。
“他究竟想要干什么,暫時還不清楚,不過你先搞一份承包合同來,他既然要看的話,給他看就是了,我倒要看看他想怎么著!”馮寶山怒聲說道。
作為沂水鄉的土皇帝,肖致遠的作所作為已超出了馮寶山所能承受的底線,這會頗有幾分和對方好好計較一番之意。
“合同我已經讓人去搞了,一會便能好了。”馮強沉聲說道,“爸,你也真是,怎么能讓這小子主管鄉里的工業呢,這不是沒事找事嗎?”
聽到兒子的抱怨后,馮寶山心里雖很是不爽,但他說的一點沒不錯,讓肖致遠負責鄉里的經濟確是沒事找事,但這會后悔已來不及了,總不至于再召開一次黨委會重新調整分工吧!
馮寶山在沂水鄉雖一家獨大,但也沒到任意妄為的地步,何況他真要是那么做的話,肖致遠絕不會善罷甘休的,屆時一頂一堂的帽子扣在他頭上,他想甩都甩不掉。
“行了,就這樣!”馮寶山說到這兒,啪的一聲便掛斷了電話。
聽到耳邊傳來的嘟嘟忙音,馮強瞇縫起了眼睛,他心里有種很不好的預感,不過到底是怎么回事,又說不上來,略作猶豫之后,快步向辦公室門外走去。
臨近中午時,馮強走進了肖致遠的辦公室。
“肖書記,這是鄉里和我們漁業公司所簽合同的復印件,你看一下!”馮強將手中的紙片遞了過去。
肖致遠伸手接過來之后,掃了一眼,沉聲說道:“馮總,麻煩你將原件拿過來給我看一下,沒問題吧?”
馮強聽到這話后,微微一愣,隨即笑著說道:“當然沒問題,我這就讓人送過來。”
說完這話后,馮強便站起身來走到一邊打電話去了。
肖致遠將那份復印件拿在手中,掃了兩眼,心里暗想:“這東西顯然是搞出來的,老馮、小馮只怕你們這次要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馮強打完電話十分鐘后,便有人將原件送過來了。
“給,肖書記,這是合同原件。”馮強邊說,邊將合同遞給了肖致遠。
肖致遠接過合同,看似隨意的說道:“馮總,你們這合同保存的真好呀,這么多年了還像新的一樣。”
馮強聽到這話后,臉刷的一下便紅了,這合同是怎么來的,沒人比他更清楚了。搞好之后,忘記做舊了,這會讓肖致遠抓到了把柄,壓根沒法解釋。
“這合同和復印件完全一樣,不過就算如此,也不能說明你們向養殖戶們收取的服務費便合理,我仍是之前的意見,馮總,考慮一下,給我個答復。”肖致遠在說話的同時,將合同遞還給了馮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