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乾強的表現很是出乎馮寶山的意料之外,他知道對方早就眼熱常務副鄉長這個職位了,給其打電話便是想借機把他拉攏過來,誰知姓陳的竟然不為所動,這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陳乾強跟在馮寶山后面有年頭了,馮對他的評價便是一介莽夫。莽夫也有莽夫的優點,用其沖鋒陷陣再合適不過了,另外只要拿出些許蠅頭小利,便能將其打發走了。
常務副鄉長已不能算是蠅頭小利了,馮寶山本以為陳乾強一定會對之趨之若鶩,誰知他卻不理不睬,這讓馮書記很是不解。一番思索之后,他便拿起電話給政法委書記李健打了個電話,如此這般的交代了好一會,才掛斷電話。
掛斷電話之后,馮寶山從心底深處生出一股沉重的勞累之感,這種現象在他身上從未出現過。他不由得捫心自問,這是怎么回事?難道我真的老了嗎?
憶往昔,崢嶸歲月!
在肖致遠空降沂水鄉之前,鄉里一直是馮寶山說了算,別說吉軍、賀凌香等人了,就連縣領導都要給他幾分面子,以至于將姓肖的放下來時只給其一個黨委副書記的職務,壓根就沒敢提鄉長,這便充分表明了對他的忌憚。
縣長孫明陽也曾不止一次拍著他的肩膀說:“老馮,有你在沂水鄉坐鎮,我一百二十個放心,誰也別想在那兒搞小動作。”
昨日的話語尤在耳邊,鄉里的形勢卻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馮寶山心里很清楚,就拿現在來說,肖致遠的話已遠比他說的有用了,這讓其心里很是不甘,但卻又無可奈何。
當將注意力集中到肖致遠身上時,馮寶山不得不承認,這個年青人身上有一些常人身上不具備的特制。就拿到沂水鄉之后這段時間的表現來看,馮寶山自認為互相調換一下位置上,他不見得比對方做的更好。
遇上如此難纏的一個對手,馮寶山心里的憋屈可想而知,他有時甚至想這小子的頭腦到底是怎么長的,二十五歲的年齡比五十二歲的人處事還要老辣、沉穩,這未免也太逆天了吧?
就在馮寶山坐在家里的沙發上感慨人生無常之時,陳乾強走進了肖致遠的辦公室,向其匯報說,李健請他晚上到家里小酌。
肖致遠聽后,伸手虛空輕點了兩下陳乾強,笑著說道:“乾強,你這是向我炫耀來了呀,李書記可沒請我呀!”
“鄉長,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有點摸不準,你要是覺得那什么的話,我就不過去了!”陳乾強支吾著說道。
在這之前,陳乾強和李健號稱馮寶山手下的哼哈二將,兩人之間的私交還是挺不錯的。李健請吃飯,陳乾強有意過去,但又怕肖致遠有什么想法,故而特意過來匯報一番。
“你想什么呢?去,只管去!”肖致遠笑著說道,“有人請喝酒,你怎么還撞上,我怎么沒看出你如此謙虛呀?”
陳乾強聽到肖致遠的話后,臉上露出了幾分訕訕之色,伸手輕撓了兩下頭,笑著說道:“那我先過去了,再見!”
李健絕不會無緣無故請陳乾強吃飯,十有八九是受了馮寶山的指示,來充當說客的。在這之前,肖致遠已把他的計劃全都告訴陳乾強,對方若是在這時候反水的話,將會給他致命一擊。從這個角度來說,肖致遠應該阻止陳乾強去赴李健的約請,但他卻并未那樣去做。
肖致遠之所以這么做,是不想讓陳乾強覺得他小家子氣,何況這次也是對他的一次終極試探。目前,馮寶山手上最吸引人的籌碼,也就是常務副鄉長了,這個條件馮寶山已通過電話暗示過陳乾強了,他并不為之所動。除此以外,馮寶山絕拿不出其他能打動陳乾強的條件了,如此一來,肖致遠也就沒什么好擔心了。
肖致遠能想到的,陳乾強同樣能想到,回到辦公室之后,他心里很有幾分感動。在這種情況下,肖致遠能放任他去和李健喝酒,說明對其是非常信任的,如此一來,他更是不能辜負了對方。
下午三點左右,朱浩軒敲開了肖致遠辦公室的門。
進門之后,朱浩軒便氣喘吁吁的說道:“致遠,這一趟我可下的遠了,先去南興,后去臨州,差點跑到省城去,好在市里的同行還是很給力的,搞定了!”
說完這話后,朱浩軒便將包里拿出報告遞給了肖致遠。
肖致遠見后,匆匆掃了兩眼,便對朱浩軒說道:“浩軒,謝謝了,改天請你喝酒,怎么樣?”
“別改天呀,今晚怎么樣?所里的人昨天抓了一個偷雞摸狗賊,搞了一只野兔,晚上燉了喝酒,絕對來勁。”朱浩軒說話的同時,伸手輕抹了一下嘴,做出一副垂涎欲滴的樣兒。
“沒了,今天晚上有事呢!”肖致遠開口說道。
“真有事?不會和我還客氣吧?”朱浩軒開口說道。
雖說兩人從中學便在一起玩了,是絕對的死黨,但隨著肖致遠地位的升高,朱浩軒也有了和他套近乎的想法,這便是現實,既讓人不屑,又讓人無奈。
肖致遠看出了朱浩軒的想法,當即開口說道:“我和若曦約好了,今晚去臨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