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致遠面對五人的問好,只是微笑著點了點頭,并沒有開口,他很清楚,體制內越是在基層任職越是要拿出點官威來,否則以他這樣的年齡是很難服眾的。
賀凌香將肖致遠的表現看在眼里,心里更是沒底,她身邊的這個年輕人初到沂水就讓馮寶山下不來臺,緊接著在酒桌上更是直接將宋老大給喝倒了,吃完飯以后,又找了馮家兄弟漁業公司的麻煩,看他這架勢似乎就是沖著馮家來的,這可是善者不來,來者不善。
意識到這點以后,賀凌香哪兒還敢再有半點輕視肖致遠之意,舉手投足都有幾分拘謹之意,就連腰都沒有之前挺得那么直了。
到了三樓以后,賀凌香先把肖致遠請進了黨政辦,幫其泡了一杯茶以后,她才忙著去打開了之前鄉長辦公室的門。
肖致遠的耳邊只聽見高跟鞋敲打水磨石地面的篤篤聲由近及遠,又由遠而近,好不熱鬧。
自從馮寶山任上的第三任鄉長張常財被攆走以后,這間辦公室就一直空著。在這之前,賀凌香做了一件讓她此刻覺得異常英明的決定,那就是讓人將鄉長辦公室的門牌給下掉了,否則這會可有點沒法向肖副書記交代。人家明明只是副書記,你卻將其安排進了鄉長的辦公室,這不是擺明了欺負人嗎?
由于辦公室長期沒有人使用,雖說前兩天賀凌香讓人將其打開通了通風,但自從馮寶山給出明確的指示以后,她便沒再這么做了,這會里面的味道一定很重。
賀凌香正是因為想到這點,才讓肖致遠先在她的辦公室坐一會,她去打開門通通風,然后再請對方過去。
看著賀凌香忙進忙出的,肖致遠一點也不覺得過意不去。自從在西興縣城來的沂水鄉的路上從張常財的口中得知鄉里的情況以后,他就打定主意要高調入職了,這會不過是按照既定方針辦而已。
將近一個小時以后,賀凌香才將肖致遠請進了辦公室,除了還有幾分若有似無的異味以外,其他方面幾近無可挑剔了。
感受著空調送風口吹出的絲絲涼風,肖致遠開口說道:“賀主任,這段時間每天晚上下班的時候,麻煩你將窗戶打開來透透氣,這味道對人的身體可不好。”
賀凌香聽到這話以后,心里暗想道,西頭的辦公室我早就讓人收拾好了,一點味道也沒有,那也得你愿意去才行呀!
除此以外,賀凌香對肖致遠讓其幫著每天下班后打開門窗的要求很是不滿,你下班的時候,順手開一下不就完了,還用得著我每天在這伺候嗎?
心里盡管是這么想的,但賀凌香的臉上卻并沒有表現出絲毫的不樂意來,更別說從口中說出來了。
賀凌香想的一點不錯,肖致遠這么做的用意就是有故意為難她的意思。你不是仗著是馮寶山的情人,不把別人看在眼里嘛,老子偏偏就沒事找點事給你做,看你能奈我何?
賀凌香等了一會,見肖致遠沒有其他指示了,這才開口說道:“肖書記,鄉里的條件比較艱苦,尤其在住宿這一塊,目前能給他安排的只有兩個地方,一個是這辦公樓后的鄉黨委、政府的宿舍,另一個是鄉中學的教師宿舍,那兒的條件相對好一點,您看?”
經歷過辦公室風波以后,賀凌香再也不敢擅作主張了,提供了兩處的住宿地點,任由肖致遠選擇。
聽完賀凌香的介紹,肖致遠說道:“就住鄉里的宿舍吧,省得跑進跑出的,麻煩。”
“肖書記,我們這邊的住宿條件比較差,另外目前這兒還沒有其他人住。”賀凌香壓低聲音說道。
聽肖致遠選擇住在鄉政府里面的時候,賀凌香先是一陣開心,轉念一想,覺得還是要把實情告訴對方,否則到時候這家伙因此遷怒于她的話,她就是吃不了也得兜著走!
聽完賀凌香的介紹以后,肖致遠終于明白了,他如果選擇住在這的話,那到了晚上,這么偌大的院子里便只有他一個人在,當然,還有那看門的老頭。
肖致遠雖是一個堅定的無神論者,但夜晚住在這樣一個陌生的環境中,還是覺得瘆的慌。
片刻的猶豫之后,肖致遠對賀凌香說道:“既然如此的話,那我還是住到中學的宿舍去吧,不過你和人家學校方面可要把工作做好了,千萬不要鬧出什么矛盾來。”
“肖書記,你放心,這事我早就和中學的吳校長說好了,絕不會有問題的。”賀凌香忙不迭的解釋道。
“嗯!”肖致遠從鼻子冷哼了一聲。
將肖致遠的表現看在眼里,賀凌香心里暗想道,我可是把該說的都說出來了,他竟然還有不滿,剛才要是不把鄉政府這邊宿舍的事情說出來的話,改天他指不定會如何發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