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國棟何嘗不明白對方話里的意思,只不過他現在還不會直接插手,遲疑片刻,他語氣平緩的說道:“這種事情你直接交給律師去辦就行了,只要所有的手續都齊全。”
知道對方識破了自己的意圖,不過卻并未搭理自己,丁兆龍的表情略顯尷尬,好在這會自己獨自一人在書房內,握著電話沉默了片刻,他擔憂的說道:“最關鍵的是市里現在介入到了這件事當中,即便我們手續都符合要求,那也不見得就能辦成。”
“要相信你們的律師,他們在處理這種事情上肯定要比你我更有經驗,市委市政府即便是干預這件事,也不見得就會蠻橫無理,畢竟事情現在已經徹底公開。”趙國棟非常婉轉的表明了自己的意思,風口浪尖之上,他可以表達自己對龍昆集團的贊賞,但卻不能介入到這件事當中。
丁浩的事情可以說是刑事案件,而作為副省長如果太過明了的表達自己的態度,只會讓人知道自己和丁兆龍的關系,而且眼下對方已經辦理好了一切手續,正規的司法途徑完全可以去協商解決。
關于丁浩的檢查報告,已經呈現在了省廳那位負責人的面前,從這份報告中不難發現,丁浩確實患有間隙性精神病,而且病情在不斷的加重,這可能是因為受到了某種刺激,導致其原本就緊繃的神經突然斷裂。
對于這樣的一個情況,省廳的人喜憂參半,喜的是他們之前的擔憂并沒有出現,而憂的則是丁浩可能會因為病情,而不需要承擔任何的法律責任。
一切都已經成埃落定,案件也將正式移交檢察院,接下來的事情和他們省廳,乃至平州市局基本上沒有太大的關系。
或許是因為有了這份報告,一切也就變得簡單的許多,就在案件移交檢察院之后幾天,關于丁浩殺害丁子健一事便已經有了最終的結果。
丁浩因為患有間隙性精神病,并且考慮到病情在進一步的加重,最終的判決也只是將其送至省城一家精神病醫院接受治療,而丁家將會支付一筆款項,以作為這件事的賠償。
判決書下來之后,丁兆龍的心里總算踏實了許多,將丁浩安排到省城的精神病院接受治療,那已經算是最好的一個結果,至少省廳或者市局這邊不會再有人監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當然,丁兆龍還需要和省城的那家精神病院建立起良好的關系,這一切他全權交給了自己省城的那位朋友,他想要看到的就是兒子能夠恢復正常,即便這樣的正常,必須要隱藏起來。
對于這樣的結果,肖致遠感到有些失望和不可思議,不過既然是經過法院的判決,他也就不好去多說什么,而他現在有了一件更為讓其頭疼的事情。
省里的考察團已經在丁浩判決的前一天離開了平州,盡管考察報告還沒有下發,也并未有人告知自己具體的結果了,但省里卻是已經有消息傳了過來。
“肖書記,有沒有空,晚上咱們單獨聚聚?”就在肖致遠有些愁眉苦臉的時候,辦公室的電話很適時的響了起來,而打來的便是省紀委書記馬正義。
聽到對方的聲音,肖致遠露出了尷尬的笑容,道:“沒問題,咱們也不用去別的地方了,晚上我親自下廚做兩個拿手菜,也借這個機會賄賂賄賂馬書記。”
“你可千萬別這么說,現在可是考核期間,你這個市委書記也可是也在考核的范圍,我作為監管,可是會舉報的。”馬正義知道對方并非這個意思,反而是因為考慮到考核的事情,所以才會決定將飯局定在家里。
只不過馬正義也不是那么死板的人,開玩笑這種事情他也做的出來,而且他這會在電話里很是難得的開懷大笑。
聽著對方的這句玩笑話,肖致遠一掃心里的陰霾,道:“沒問題,家常小菜,就算馬書記舉報我也沒什么好怕的,身正不怕影子斜。”
“玩笑就不開了,咱們晚上見面再聊。”說完這番話,馬正義便直接掛斷了電話。
肖致遠笑著搖了搖頭,他知道對方不會平白無故的約自己,定然和省里的這次考察團有關系,趙國棟對自己的印象不好并不是什么秘密,而且關于這次的考察,省里可能有一些和市里想法不一樣的地方,這些可能也會集中到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