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杜福銀和陳善良的對話后,作為縣府辦一員的趙春香傻眼了,心里暗想道,杜書記這是要雙規陳主任呀,不行,我得趕快給縣長通風報信去。
哪個單位都不缺削尖了腦袋想要巴結領導的人,趙春香便是其中的代表。她雖是縣府辦的一員,但平時見到縣長的時候屈指可數,更別說和其說話了。眼下這可是打著燈籠也難找的好機會,趙春香怎么會放棄呢?
打定主意以后,趙春香躡著腳往門口退去,出了門以后,快步想樓梯口跑去。
看到陳善良的表現后,杜福銀不由得暗暗的蹙了蹙眉頭。陳善良只是個科級干部,按說根本不用他這個紀委副書記親自出面。杜福銀之所以親自過來,就是怕陳善良不肯就范,其他人的分量不足,搞不定這貨。
“陳善良,你想干什么,你也是受黨教育多年的領導干部,每個黨員都有接受黨的紀檢機關檢查監督的義務,你想對抗組織不成?”杜福銀怒聲斥道。
杜福銀在長恒縣是出了名的剛正不阿,一般干部別說和他叫板,看到他那嚴肅的表情就嚇得找不著北了。如果換一個時間、地點的話,就算有方朝陽的撐腰,杜福銀帶著人找上門來,陳善良也不敢輕捋其虎須的,但在這要命三關的時刻,他可顧不了那么多了。
杜福銀的話音剛落,陳善良便尖著嗓子叫道:“杜福銀,少來這套,別人不知道你,我還不知道,你壓根就是在結黨營私,排除異己!”
杜福銀想不到陳善良竟然說出如此混賬之語來,心里憤怒到了極點,沖著那兩名紀委工作人員喝道:“你們倆替我把陳善良給我帶走,他要是再胡亂語,直接把他的嘴堵上!”
兩名紀委的工作人員本來對陳善良的囂張之態就很是不滿,顧及對方的身份才沒有上手,聽到書記的吩咐后,便不再客氣了。兩人一左一右上前便拿住了陳善良的手臂,想要強行將他帶離。
“杜副書記,你口口聲聲的紀委如何如何的,你好像并不是紀委一把手吧,我給劉書記打個電話,聽聽他怎么說!”陳善良故作得意道。
縣委常委、紀委書記劉繼強是縣長方朝陽的人,陳善良和他之間的關系很不錯,他還真有點不信劉書記會不聲不響的讓人來雙規他。
“陳善良,你從現在開始,在將問題說清楚之前,不得與任何人聯系,小姜,把他的手機收了。”杜福銀交代完以后,接著道,“姓陳的,你打的什么主意,你我心里都清楚,為了讓你死心,我不妨告訴你,劉書記隨市紀委的領導同志外出考察去了,半個月以后才回長恒呢!”
杜福銀的話音未落,站在他左側的小姜便上前一步奪下了陳善良握在右手上的手機。
陳善良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杜福銀那兒,沒有防備,一下子著了小姜的道,如此一來,他也豁出去了,如潑婦一般大喊大叫道:“快來人呀,紀委書記在縣政府里打人了,這還有沒有王法了,快來人呀!”
陳善良心里很清楚,現在能救他的只有縣委副書記、縣長方朝陽。他只有將動靜搞大,盡量拖延時間,如此一來,方縣長才有可能趕過來救他。
杜福銀見陳善良越說越不像話了,怒聲說道:“小趙,替我把他的嘴堵上,立即帶走!”
杜福銀對陳善良和方朝陽之間的關系再清楚不過了,再耽誤下去的話,極有可能驚動一縣之長,到時候,可就不好辦了。(杜福銀并不知道方朝陽帶隊去西興縣考察一事)
小趙和另一名工作人員見書記光火了,也不再和陳善良客氣了,兩人一起用力將他的雙臂別的背后,架著他便要往外面走去。
陳善良幾時吃過這樣的苦頭,立即大聲叫喚起來,剛才是瞎咋呼,這會可是真疼了,額頭上都布滿了細密的汗珠。
就在這時,眾人耳邊突然傳來一陣中氣十足的喝聲:“撒手,你們想干什么,在縣政府里搞綁架呀?”
陳善良見到方朝陽那又矮又胖的身影后如見到救星一般,顧不得兩只胳膊上的疼痛大聲喊叫道:“縣長,您快說句話呀,他們哪兒是紀委的,簡直是一群土匪呀!”
陳善良知道這是他最后的機會了,于是不遺余力的黑杜福銀等人,能說不能說的,他都一股腦兒說了出來。
俗話說來得早不如來的巧,方朝陽火燒火燎的趕回縣里來本是為了中倫化工和許堅驊的事,誰知剛下車便碰上了縣府辦的趙春香。得知紀委的人要雙規陳善良,再也顧不上其他的了,三步兩跨便直奔縣府辦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