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與死，自己選？

陳東的話，仿若索命梵音，回蕩在秦鶴年耳畔。

這一刻，秦鶴年感覺三魂七魄都離了竅。

恐懼、絕望、不甘……

這是陳東對他的陽謀。

是要一掌將他推到秦家所有人的對立面，讓原本尚且算團結的秦家，徹底分崩離析。

沾染上鮮血和人命之后，他再想號令秦家所有人，那可就難如登天了！

殺人不過頭點地……

秦鶴年的神情漸漸決然起來。

他的雙手抓著名單，不停地顫抖，額頭上的汗水更是如雨點般掉落到名單之上。

陳東沒有催促。：

秦小芊也沒有著急。

諸葛青更是戲謔地靜靜等候。

生或死，由秦鶴年選。

但就算秦鶴年選擇死亡，他們也不擔心，因為在吃人血饅頭的秦家人中，向來都不會缺少“替罪羊”。

然而。

就在秦鶴年張嘴的時候。

莊成海忽然沉聲道：“好死不如賴活著，秦家在陳先生手中，只會更好，你秦鶴年雖不能頂天立地做秦家家主，但你得到的將來絕對比秦家家主身份更多，須知你雖苦，但也是從龍之臣了。”

聲音低沉，卻能清晰地落到每個人耳朵里。

聞。

秦鶴年到嘴的話戛然而止，重新陷入了猶豫糾結之中。

誰能活著，還想著死？

活得走投無路，那才是死。

但如果找到了路，哪怕前路荊棘，人也會打消尋死的念頭。

陳東詫異地看著莊成海。

莊成海卻是點頭示意，微笑著說：“秦鶴年不處理這件事，秦家總得有人要站出來處理這件事的，這次的事，是秦家內部的事情，陳先生和小芊決計是很難參與進去的。”

一語雙關。

一邊是在提點秦鶴年，一邊又是在肯定陳東的決定。

老成持重，縱橫商場，能屹立蘇南首富，莊成海的城府，絕對超過秦鶴年。

哪怕兩人年齡相差無幾。

可城府心計上，卻是天差地別。

這是和出生成長有關，靠著自己打拼的莊成海，絕對不是在秦家老爺子庇護下的秦鶴年能夠比擬的。

陳東了然一笑，不再做聲，目光重新冷厲的看向秦鶴年。

“有決定了嗎？生或死？”

平靜的聲音，透著極強的壓迫。

惶恐忐忑的秦鶴年，目光漸漸堅定起來。

深吸了口氣。

他雙手用力地攥緊著名單，驀地抬頭，滿臉汗淚的說：“我來處理！”

簡單四字，卻是堅決無比，甚至透出一股狠戾。

無毒不丈夫，若是手起刀落，便能換得余生榮華富貴地久天長，他憑什么要死？

就算他死了，秦家人估計在不久的時候，就會將他淡忘。

秦家恢弘時，他是秦老爺子親子，也是秦家第二人。

秦家云云眾生，到底是什么嘴臉，他比誰都清楚。

甚至這樣的風氣，還是他和秦老爺子一手締造出來的。

人血饅頭，不管針對誰，吃了第一口，第二口吃起來也就無所顧忌了。

“好。”

陳東點點頭，隨即看向莊成海：“記住今天！去帶莊楚走吧。”

“多謝陳先生。”

莊成海如釋重負，隨著陳東的話出口，壓在他心中的大山也轟然落地。

緊跟著，陳東看了一眼秦鶴年：“去吧，選擇了，就要去做，希望你這次不要讓我失望。”

秦鶴年點點頭，神情變得冷厲肅殺，隨著莊成海的腳步，朝著房間走去。

陳東目光深邃地看著兩道背影。

最后落到了莊成海身上，輕聲呢喃道：“老狐貍。”

“東哥，怎么了？”

秦小芊疑惑地看著陳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