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仿佛“變身”一般的無常，顧清影自知根本就沒有與其糾纏的能力，除了哀求，根本沒有別的辦法。

哀求哭嚎的同時，顧清影更是毫無遲疑地，緩緩的將腦袋磕在了地上。

這一幕。

讓無常怔住了。

也讓被劇痛環繞，痛苦慘叫的趙破虜為之一呆。

他的出生，他的遭遇，讓他早已經習慣了被人冷血對待，嗤之以鼻，暗中使壞，背后插刀。

從小到大，不是他想混跡街頭，淪落到如今地步。

而是他所處于的環境，只能讓他如此，因為他在很小很小的時候，就得靠自己吃飯。

年幼瘦弱的他，除了混跡街頭，干一些見不得光的偷雞摸狗，以謀求生存，真的沒別的辦法。

見慣了太多黑暗。

以至于讓他此時見到眼前一幕，卻是忽然神情恍惚起來。

這是第一次！

除了他母親之外，第一次有人為他求情。

哪怕他明知道顧清影是想讓他逃走，去找那個叫陳東的男人報信，然后獲救，所以才這般求情。

但……依舊是第一次！

真的是除了他母親之外……真正的第一次啊！

“呵……”

忽然，神情恍惚的趙破虜嘴角一咧，笑了起來：“真是搞笑，我趙破虜二十來年了，就跟狗一樣活在街頭，今天……怎么突然就有些感動了呢？這世上，原來……有光的啊？”

什么？！

聽到趙破虜的自嘲笑聲。

無常豐腴肥態的身軀顫抖了一下，滿是皺紋和黃褐斑的臉上，面對趙破虜，突然有些驚詫。

她只是抓斷了趙破虜的一根食指，但身為頂尖殺手，她知道什么叫牽一發動全身，十指連心，這樣的巨痛，正常人根本難以忍受。

可現在，在她的視線中。

趙破虜在笑，神情也是平靜的厲害，仿佛……沒有痛楚一般。

下一秒。

幾乎要跪在地上的趙破虜猛地一聲爆喝。

精干的身形，靈活如猿猴，雙腳用力一踮地面，直接半空躍起，隨即雙腳猶如大蟒，悍然纏住了無常。

速度快若閃電。

饒是無常也來不及反應，心中大驚。

千鈞一發。

“鐵山墜！”

無常心知趙破虜的打算，腰身猛地下沉，馬步轟然往左右一撐。

砰！

一聲氣爆轟鳴。

趙破虜纏裹著無常的雙腿，瞬間被震得松開。

但也就在這個時候。

趙破虜卻是左手悍然一拍地面，借著腰肢強大的力道，直接立了起來。

仿佛嗜血的瘋狗。

一口咬在了無常抓住他手指的右手手腕上。

噗嗤！

鮮血，登時逸散。

濃郁的血腥，瞬間充斥了趙破虜的口腔。

這一刻，他的眼神兇狠決然到了極點，死死地咬著無常的手腕，口中甚至發出了宛若野狗一般的兇狠之聲。

“松開！”

巨痛之下，無常甚至感覺手筋都在顫抖巨痛。

她的右手松開了趙破虜的斷指，隨著爆喝，左手卻是揮掌，直接“砰”的一掌拍在了趙破虜的臉上。

勢大力沉，宛若重錘轟擊。

趙破虜半邊臉瞬間高高腫起，口鼻甚至是耳朵里，都流淌出了鮮血。

可他，依舊沒有松口。

兇狠嗜血的目光，上挑，就如同瘋狗一般，死死地盯著憤怒的無常。

而這一幕。

落到跪在地上哭聲哀求的顧清影的眼中。

猶如晴天霹靂。

嬌軀巨震，淚如雨下，可哭聲，卻是因為驚恐，而猛地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