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葉一邊說著，一邊大杯大杯的灌酒，仿佛喝下的不是酒，而只不過是一杯杯清水罷了。

很快，秦葉就醉得不省人事。

陳東請無常和秦小芊扶秦葉回房間，自己則推著龍老，走到了后花園。

燈火昏黃，將一切的影子都拉得格外的長。

佇立在趙破虜設置的陣法密林前，陳東直接席地而坐，長長的吐出一口酒氣。

而龍老則端坐輪椅，目不斜視，直盯著面前的陣法密林。

一老一少，一主一仆。

并排而坐，默不作聲。

夜風吹得陣法密林的樹葉簌簌作響。

良久。

龍老捋了下胡須，深邃的看著陣法密林，戲笑道。

“少爺，你把老奴推到這，是想讓老奴回憶下被打斷腿的慘狀？”

陳東揉了揉鼻子，苦澀一笑：“有些事，只能找龍老你訴苦了。”

辭由衷。

他的命，就是當初潦倒無依，龍老現身，徹底改變的。

雖說是父親幫他改命，可代理人，終究是龍老。

這讓陳東對龍老始終都有種特殊的親近。

“少爺但說無妨。”

龍老右手輕輕地拍了一下輪椅扶手。

沉默了幾秒鐘。

陳東又搖搖頭，說：“算了，咱還是說說后天禽獸和雨瀾婚禮的事吧。”

“鳳凰棲梧桐，浪子回頭，要不是雨瀾拉了秦小子一把，這小子這輩子就廢一半了！”

龍老笑了笑，側頭朝陳東看過來：“少爺是擔心后天婚禮上的悲傷？”

“你不擔心嗎？”

陳東抬眼問道。

龍老嘆了口氣，目光渙散的呢喃道：“還是懷念當初和我討論要點哪個妹子的禽獸啊。”

砰！

陳東一腳踹在了龍老的輪椅上：“你能不能正經點？”

龍老訕訕一笑，道：“老奴從來都不曾想過秦葉有落腳的一天，以他的遭遇，混沌墮落都是情理之中，可這世間總有那么一個人能夠力挽狂瀾，張雨瀾還真就力挽狂瀾了。”

頓了頓，龍老聳肩道：“除了祝福他們，我們還能做什么？沒得做的，秦葉那小子，就是認一個死理，認了，你就算讓他化成灰，他也不會改的！”

“或許，這就是我和他能成為交命兄弟的原因吧？”

陳東雙手在后，撐著身子，仰望著星空。

龍老搖頭輕笑了一聲：“少爺和秦小子不同的，秦小子認死理，少爺和他都固執，但少爺有時候會為達目的更不擇手段一些。”

“你剛我？”

“老奴自然是恭維少爺，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一將功成萬骨枯，有時候就該不擇手段一些。”

龍老徐徐說道，有些嘆息：“一起幫秦葉完成后天的婚禮吧，雨瀾等他不容易，他娶雨瀾也不容易，兩情長相守，也就不管其他了，換成少爺也會同樣的選擇的。”

“婚后，秦葉就要暫時離開了。”

陳東搓了把臉，然后無奈地笑道：“而且……很多事……”

看了看左右。

陳東這才低聲說道：“龍老，接下來，恐怕我們都得拼死命了！”

“離開就離開吧。”

龍老微微一笑，目光深邃，輕聲道：“而且少爺似乎忘了，老奴最初到少爺身邊，其實就是為了幫少爺拼死命來的，如今拼死命，又何懼？”

陳東笑了笑：“秦葉是跟盜圣徐清風離開，而拼死命……咱們是和陳家人拼，和天下拼，另外……我已經見過我爸了！”

轟隆！

龍老身軀猛震，帶著輪椅在地面摩擦的嘎吱作響。

這一刻，龍老的臉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