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姨坐在那兒沒動,就仿佛還在專注于自己手頭的針線活一般,可外頭的聲音卻仍然清清楚楚傳過來,讓她不聽都不行。
那兩個人還在繼續(xù)對話,更多的信息涌入她的腦袋。
她感覺有些頭疼,像是有些熟悉又陌生的東西,從記憶深處被刨了出來,牽起一陣疼痛。
怎么回事?
梅姨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她微微皺眉,沉浸在一種陌生的感覺中。
她突然感覺,自己仿佛有什么很重要的東西被自己忘記了,而自己忘掉的內(nèi)容……似乎和剛才那些人所說的,有關(guān)?
“我勸你還是趕緊走吧,別到時候后悔。”
“我知道了……不過我空手而歸沒法交代啊,你在這里也很長時間了,難道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
如果梅姨出去看看就能發(fā)現(xiàn),這里說話的人,其中一個是來了好些日子的清潔工,他干活利索為人親切,而且資料很干凈,身體還有一定得殘障,醫(yī)院內(nèi)可憐他,所以才將他放到了這邊來。
這邊得活兒少還安靜,也算是員工福利了。
只可惜,竟是個裝的很好的內(nèi)奸。
很快,這個內(nèi)奸開口了,他用很小的聲音說道:“我發(fā)覺個奇怪的現(xiàn)象,正愁沒機會與外界聯(lián)系,正好你報上去吧。”
“什么?”
“就是這個梅女士啊,不是都說她是當年的試驗品之一嗎,可是我查遍了所有的名單和資料,里邊都沒有任何一個和她相仿的實驗品。”
另一個人愣了愣,“怎么可能?我們手里的名單可是獨一份兒的。”
這份名單他們的老大確定是真的,而且說是一個不落。
可梅女士竟然不在名單里?
“你確定查仔細了嗎?會不會有遺漏?她的名字和年齡很可能都是假的,你要更仔細去核對。”
穿著清潔工服飾的男人點了點頭,“當然是全部仔細查過才會告訴你讓你向上報告的,我對照了性別、血型、長相等因素,確實是沒有相似的。過幾天等我拿到了基因序列,可以再進一步對照。”
另外那人沉默半晌,才皺眉喃喃自語,“難不成老大手里的資料是假的?或者……實驗不止進行了資料中記載的那幾次?”
“也不是沒可能……”他點點頭,“不管怎么樣,你現(xiàn)將這個消息報告回去吧。”
那兩人眼看著已經(jīng)快要聊完,即將分頭離開,梅姨這才反應(yīng)過來。
她趕緊拿起手機,想將這一消息告知明昭。
可頭部忽如其來的疼痛,卻讓她手上的動作被迫停下。她捂住疼痛欲裂的太陽穴,雙手顫抖著,手機也跌落在地。
疼……真的疼……
這破敗的身體似乎每一分一秒都像是到了極限,可腦海深處卻一直有一股子執(zhí)念,迫使她一路支撐。
那執(zhí)念是什么?
大抵……便是活著,以及……陪在明昭的身旁。
對,就是如此。
不管多難受,不管多痛苦,她都要陪在明昭的身旁。還有……
等等,還有什么?
除此之外,還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