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少云心頭又是一跳，假作糊涂其實心里確實糊涂的問道：“證據？什么證據？又是證明什么的？”

秦陽懶得跟他多說廢話，拿出手機，播放剛剛錄下的他給范寶江通風報信的話語。

“你腦子進水了吧，跑路的時候還想著情人……這下好了，讓專案組得知你下落了，你滿意了……我搞錯了？特么秦陽當面跟我說的，還嘲諷了我一波，我能搞錯……我這個手機號不可能被監聽，屋里也沒竊聽器，那秦陽詐我圖的什么呢……”

隨著這些對話被一句句的播放出來，胡少云的臉色也開始了精彩的變化，先是一白，然后慢慢發青，變得青白不堪，很快又轉紅，越來越紅，最后開始發紫發黑，就像是肝癌晚期患者似的。

暫時無事的張宏偉看到他這臉色變化，忍不住好笑，強忍著才沒笑出來。

當錄音播完的時候，屋里變得死一般寂靜，秦陽沒急著催促胡少云，胡少云也沒有表態，擰著眉，瞇著眼，咬著嘴唇，表情極其難受，顯然陷入了無比為難的心理斗爭之中。

過了一會兒，胡少云突然爆發，再次抬手指向秦陽，氣急敗壞地喝罵道：“秦陽，你特么的還是監聽我了！你竟敢監聽我這個紀委書記，你還知道你在干什么嗎？你特么是在違法犯罪，你簡直該被判刑！張宏偉，你把他抓了，趕緊把他給我抓了！”

張宏偉嗤之以鼻，拿出手銬，道：“胡少云，我該抓的人是你吧？范寶江出逃，你卻向他通風報信，你知道你犯了什么罪嗎？你又知道你會被判多少年嗎？”

胡少云看到他手里的銀鐲子，立時就啞了火，當然，他剛剛就已經認命了，眼下之所以朝秦陽發火，也只是在出胸中惡氣罷了。

“噗”的一聲，胡少云無力的坐回了椅子上，面現絕望之色，一看就知他已經認了。

秦陽走到桌前，敲了敲桌面，道：“先用你那部私密手機給范寶江發消息，不用問他在哪，正常寒暄就行了。”

“私密手機？你……你怎么什么都知道？”胡少云又驚又氣，又怕又恨，瞪著他如同瞪著死敵，心里倒也已經明白，他都已在自己辦公室里安裝竊聽器了，那發現自己的私密手機也不算奇怪，可恨自己一直未加提防，竟然中了他這種奸計。

秦陽斥道：“少廢話，趕緊給他發信息。你要是能配合我們把他抓回來，說不定能免除包庇罪的指控、少判幾年呢。”

胡少云知道一旦向市紀委自首，自己被調查清楚全部違法亂紀甚至是犯罪事實后，絕對跑不了坐牢，到了那個時候，能夠減刑就是最大的幸運了，至于什么丟官破家、身敗名裂已經不叫事了，于是連連點頭，趕忙掏鑰匙打開抽屜，拿出那部私密手機。

“算了，還是我來吧！”秦陽繞進去從他手里搶過手機，等開機后，給范寶江那個手機號發去短信：“縣局專案組有點松懈了，你那邊沒什么事吧？”

范寶江應該是閑得夠嗆，收到短信后很快就回復過來：“沒事，挺好的，吃住都踏實。”

秦陽轉頭問張宏偉道：“通過這么兩條短信，能定位到他的現住地么？”

“基本差不多，精準位置就需要前線抓捕干警去發現了。”張宏偉答道，給專案組干警打去電話，讓他們盡快定位范寶江落腳點。

秦陽將那部手機交給他保管，問胡少云道：“陪在范寶江身邊那個人是誰，你知道嗎？”

“不知道！”胡少云直接予以否認，他不敢交代出曹銀來，否則就可能牽連到曹金和陸捷身上，而這倆人是出了名的心黑手狠，比如陸捷，連殺范寶江滅口的心都有了，那自己要是敢背叛他，就可能被他殺掉滅口，所以啊，這種時候就裝糊涂吧，反正這也不是什么重要關節。

秦陽也沒再多問，吩咐道：“現在給市紀委打電話自首！”

這一刻胡少云心思忽然活泛起來，苦兮兮的懇求他道：“秦陽，我服了你跟薛書記行不行？我以后就改弦更張，去站薛書記的隊，你高抬貴手，放我一馬好不好？我成長起來也不容易啊，歷經二十多年的艱苦奮斗才爬到這一步，你不能一下毀了我啊，算我求求你，好不好？”說著給他連連作揖。

“少廢話，我讓你自首，已經是給你機會了，不然抓回范寶江后，讓他供出跟你的勾結往來，你下場只能更慘！”秦陽嚴厲而又不屑的斥道。

胡少云還不死心，哭喪著臉哀求道：“秦陽，我給你跪下行不行？你帶我去見薛書記，我給她跪下，讓她看看我的誠心實意，我求求你了……”

秦陽冷冷地道：“到底打不打？不打我替你打，到時你可就沒有自首的好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