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冰忍不住好笑,嗔怪他道:“哪兒那么多廢話呀,讓你說你就說。我以前很少征求你的意見,是因為以前我也沒有人事任命的權力啊,大權都在陳維同和陸捷手里把著呢,我只能干瞪眼。現在我手握大權了,當然要多多聽取你的意見了。你也別拿自己當小人物看,在我的眼里,你可比陳維同、張鵬他們強多了,你就是我心目中的縣里二把手!”
“嚯,這么高的贊譽吶,我可受不起!”
秦陽很是受寵若驚,盡管他跟薛冰已經是最親密的關系,但也是頭一次聽到她對自己如此之高的評價,嘴上謙虛,心里還是挺美的,笑道:“那我就說說。其實我對徐行遠也不太了解,只知道他為人聰明伶俐、溫善平和,雖然不知道他能力如何,但至少他干不出什么壞事來,也能忠誠落實你的意圖,替你守好衛生局這塊地盤,這就是他最大的好處。”
薛冰滿意的點點頭,道:“不愧是我的知己,跟我想的一樣,我也是這么想的。那過會兒你給他打電話,讓他來我這兒一趟,我跟他交代幾句。”
秦陽說了聲好,問道:“還有一件事是什么?”
薛冰起身活動了下腰肢與脖子,繞出辦公桌走到他跟前,一臉溫情的看著他說道:“當領導其實就是馭人,而馭人就要抓準下級的需求。圖名的,給他多多的名譽;圖利的,可以時不時給他些好處;圖晉升的,許諾他前途并予以提拔;圖志向的,給他施展本領的機會。”
秦陽聽得連連點頭,道:“很有道理,然后呢,為什么跟我說這個?”
薛冰玩味一笑,道:“我還要在青山留一年,這一年我需要多多依仗紀委書記歐陽文妤,因為我既需要她幫我把反腐整風運動搞得深入徹底,也要她忠誠不二的聽命于我,做我手中最鋒利的刀。”
秦陽皺起眉頭,道:“你這東一榔頭西一錘子的,到底是要說什么呀?把我都給搞蒙了。”
薛冰笑道:“小傻瓜,我說的這兩段當然是有前后聯系的呀。歐陽文妤為什么一來到縣里就搞政治平衡,顯然是要為她自己謀取利益啊,包括政治利益與經濟利益。換句話說,她是一個圖利的人,這樣的下屬,我就得照顧到她的利益,不然她憑什么死心塌地跟我干?”
秦陽緩緩點頭,歐陽文妤確實是一個這樣的女人,她一心鉆營、唯利是圖的做法實在令人不敢恭維,不過她也有她的苦衷,所以自己也厭惡她不起來,道:“你看人很準,然后呢?”
薛冰道:“正好我不是要著手于縣城的舊城改造嘛,一旦申報上去,東南北三關里面肯定有一個能夠獲批,爭取到市里的專項資金補助,那就先從一個關搞起。一個關就是一座村落,要征改的地塊很多,到時肯定要分包給多家房地產開發商……”
秦陽聽到這笑道:“所以你打算拿出其中一個地塊,交給歐陽文妤去開發,算是給她一個大大的好處。”
薛冰也笑,頷首道:“你什么時候見到她,替我把這意思告訴她。這話我不便跟她說,只能通過你的嘴,入她的耳。”
秦陽逗她道:“你不是經常喝她的飛醋嘛,還特意讓我找她?”
薛冰聞轉笑為嗔,鳳目橫他一眼,低聲斥責道:“胡說什么,誰喝過她的醋啊?經常喝更是無稽之談!我那是時不時點醒你,要時刻注意保持與女性領導干部之間的距離,不要受到女色誘惑,否則你走不遠!”
秦陽小聲賣乖道:“我知道,你放心吧,我只受你一個人的誘惑還不行嘛。”
薛冰聽了就笑,嗔道:“去你的吧!行了,沒事了,去叫徐行遠過來吧!”
晚上六點出頭,秦陽在徐行遠、文化局第一副局長廖志和廣電局一位副局長的簇擁下,步入了世豪大酒店。
他今晚又沒能去市里陪若旖,因為徐行遠得知自己即將升遷后非常高興,死乞白賴非要請他吃飯不可,唯恐他不答應,還特意叫上了廖志二人。他見盛情難卻,也只能答應下來,給若旖打電話請了假,跟三人來了世豪大酒店。
“誒,歐陽書記!”
四人走到電梯廳,遇到三個等電梯的美女,三女都是三十多歲年紀,一個個衣品出眾、顏值超凡,很是惹眼,說的都是永陽市區的口音,其中一個赫然是紀委書記歐陽文妤。
徐行遠忙跟她打了招呼,廖志二人也忙問候。
歐陽文妤端起縣領導的架子,只是表情冷淡的點了下頭,美眸一轉,看向沒有理會自己的秦陽。
秦陽見她眉目含嗔,眼珠一動不動的盯著自己,仿佛在責備自己,“你為什么不問候我?”,微微一笑,轉開臉去不跟她對視。
他這當然是在撩逗歐陽文妤,玩的是欲擒故縱那一套,而這一套也很快奏效,到包間里剛坐下,他就收到了歐陽文妤發來的微信:“竟敢不理我,吃完飯你別走,看我怎么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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